顾承喜收回了手，压低声音答：“我有儿害怕大帅，没敢来。而且还回了一趟家乡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把手伸衣兜，摸一只草编的蚂蚱：“大过年的，不知该给你送什么礼。知你不缺好东西，所以我脆自己编了个小蚂蚱。草是净的，编得也，绝对不会自己松散了。你瞧瞧，我手艺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白尼从被窝里抬起了一只手，接了草蚂蚱看了又看：“你编的？好，像真的一样。要是染成绿，就和活蚂蚱一模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笑：“谁说蚂蚱都是绿的？蚂蚱颜多着呢！也有黄的。”

    白尼是个缺乏常识的人，所以很惊讶：“蚂蚱不是绿的吗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在床边蹲了：“等夏天到了，我给你逮一串蚂蚱，让你看看。”

    白尼侧了脸，睁了睛看他。现在真是彻底没朋友了，只剩了小顾还肯来陪他。

    顾承喜没有蹲不走的理，而他刚走不久，霍相贞回来了。

    霍相贞在楼脱了外面褂，穿着一墨蓝福字团袍上了楼。了白尼的卧室，他第一句话问：“上午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白尼见了他，心中又是喜又是怕——先前他敢对着霍相贞任任撒撒野，但是现在不敢了，现在他自认理亏，他怕了霍相贞。

    “上午没发作。”他细着嗓答。

    霍相贞放了心，转门想要喝茶。白尼不知他的意思，只能睁睁的望着他的背影想：“怎么又走了呢？”

    白尼把草编的小蚂蚱到了枕，然后静等着霍相贞再回来。等着等着，他犯了瘾。

    四肢百骸一起痛了，骨骼关节中像是有虫蚁在蠕动啃噬，伤了的左明明没有动，然而从大到脚趾，骨竟像是搐拧绞了一般，一波一波疼得锥心刺骨。涕泪失控的了一脸，他闭了睛声——先是，片刻过后，便是呜呜的哭叫了。

    没有办法，戒烟药全是吗啡制的，泰勒医生不许他吃，他只能是挨。一般戒大烟的人也都是挨。除了挨，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
    两只手抓住了床单，他哭得上气不接气。左像是少了一层肤，虚弱的蹭在丝绸床单上，觉竟是如同蹭了火炭，烈火直接烧灼了他血淋淋的骨。他一声低一声的哭号，哭到撕心裂肺的时候，他断了气没了声。静默片刻之后，他猛的缓过了一气，同时又带了一声哀鸣。正是痛不生的时候，房门忽然开了，是霍相贞回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