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相贞把空碗向旁一递：“不上。”

    从戎给他盛了一碗粥，同时松了一气。不上好，枪炮无，多么危险。

    霍相贞心不在焉的连吃带喝。方才拿话诈了从戎一，没诈结果。没结果总好过坏结果，时常打家贼似的对着秘书动武，其实也是件不大像话的事。但秘书又是三天不打、上房揭瓦。不隔三差五的给他几分颜，他会立刻蹬鼻上脸。

    霍相贞在家中安安稳稳的住了，遥遥的控制着陆永明军。安稳到了十一月，河南形势陡然生变，连毅的护国军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革命重任，一声不响的也参了战。

    陆军一败涂地，仓皇撤河南。陆家大少爷陆健儿死在了战场上，陆永明本人也是负重伤。刚刚退山东地界，陆军残兵又陷了护国军的包围圈，竟是上天无路、地无门了。

    不顾安如山和从戎的劝阻，霍相贞带兵启程，前往了山东——他要把陆永明救回来，顺带着和连顾二人算算旧账！

    90、一家三

    连毅踩着满地的薄雪往院里走，冻了的靴底踏了青石板路，走一步一声响。冬季天短，看时间还是午，然而天光黯淡，隐隐的已经现了暮。一开房门了屋，他在小客厅里转了个弯，径直先了相连着的卧室。

    卧室里从早到晚总烧着炉，永远温如。白尼似乎也是刚从外面回来，坐在床边正在换鞋。抬面对连毅起了，他脸红扑扑，睛汪汪，两眉蹙着，正是个泫然泣的模样。张开双臂向前一扑，他搂着连毅的脖探了，用堵住了对方的嘴。而连毅顺势抱了他的腰，先是亲得津津有味，可是不过半分钟的工夫，他向后猛一仰，随即拦腰抱起了白尼，一把将人扔上了大床。抬手一抹嘴，他着凉气笑骂：“小兔崽，你吃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白尼在床上打了个，也是哈哈的笑，一边笑一边，把话成了断断续续：“辣、辣椒……”他一一的气，简直不敢往嘴里收：“是辣椒……”

    连毅最怕吃辣，此刻他来不及宽衣解带，慌忙转从桌上端起茶杯，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凉开。喝完之后再倒一杯，他转走到床前，把茶杯递给了白尼：“小王八，真他妈坏！”

    白尼坐起，接过茶杯慢慢的喝，且喝且抬了，对着连毅笑。连毅穿了一件黑大氅，带着一圈茸茸的貂领，如今正对了墙上的玻璃镜，他一边解大氅，一边微微低细细的照。白尼旁观片刻，忽然说：“再照也是那么几！”

    连毅笑模笑样的抬手一捋背：“就剩这么几了，还不得早晚多瞧瞧它！”

    白尼一手端着茶杯，一手攥了拳轻轻捶：“你上午不是说要上战场吗？怎么现在又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连毅把大氅往屋角的衣帽架上一挂，然后转走到了床旁坐：“副司令去，总司令就不去啦！”然后他扭对着白尼一笑：“总司令老了，少跑一趟算一趟。”

    白尼笑问他：“知自己老了，怎么还老不正经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