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。

    李副官会意，昂首的转小跑门，奉命前去驱逐顾军。及至他跑远了，霍相贞在房叹：“这个人啊，如狼似虎。”

    安德烈喃喃的自语：“如狼似虎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边自语，一边用手指在写字台上一笔一划的写。写字台后的霍相贞见了，便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了“如狼似虎”四个大字。字是锋芒毕的瘦金，练的时候了很多功夫，然而他有好些本事都像是锦衣夜行，不得施展，也不得承认。

    欠把纸推向安德烈，他没说话。安德烈摊平了宣纸弯腰细看，又模仿着上面的笔画学着写。他很努力的想要个中国人，学中国话，写中国字，虽然话说不利落，字也写不完整。

    霍相贞边的伶俐人太多了，所以如今反倒喜了安德烈的沉默寡言。他和安德烈说话是不需要回应的，纯粹只是想让安德烈个听众：“的局面，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。活了三十年，我忽然不会过日了。不会过，也得学着过，我回都回来了，总不能再一索吊死。家里的事儿，我心里一儿数也没有。忽然就没钱了，我不卖怎么办？今天卖汽车，明天不知又得卖什么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的了一气，语气平淡，神也木然，是个认了命的模样。

    安德烈忽然聪明了，对霍相贞说：“顾军很友好，让他帮忙，让你官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嗤之以鼻的一摇：“他？我不求他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叹一声：“别人家的饭碗，不好端啊！”

    107、烈焰

    霍平川来了。

    他知自己这大烟瘾是讨了霍相贞的嫌，所以平时霍相贞不招呼他，他从不主动往小叔叔跟前凑。如今听闻霍相贞居然开始卖汽车，他才糊里糊涂的大着胆来了。畏畏缩缩的在霍相贞面前一坐，他像个大号受气包似的，拱肩缩背伸着脖，瓮声瓮气的唤了一声：“叔。”

    他不现，霍相贞永远想不起他；他现了，霍相贞才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大侄——这侄其实也是命苦，当初霍老爷十三岁的时候，和家里一个有名的浪丫偷偷好上了。等到霍老爷的娘打鸳鸯之时，浪丫已经有了。

    丫的名声太糟糕，是绝不能升格姨娘的，所以生产之后便被远远的打发了。留的孩成了难题——庶，娘是个丫，爹只有十四岁，听着就够丢人现的，而霍家又是个面人家，霍老爷将来怎么结亲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