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片刻的工夫，白尼了门。坐在汽车里，他让汽车夫把汽车开到了霍府。

    汽车不停，单是围着霍府慢悠悠的兜圈。他趴在车窗上，一不眨的望着霍府被火烧黑了的大后墙。他想大哥和自己也许只有一墙之隔。一墙之隔，却是这样难以逾越。

    相见时难别亦难，别后再见，难上加难。

    108、怀恨

    顾承喜觉自己是从霍府之中逆风飞去的。

    他沿着熟悉的路越走越快，越走越快，快到最后成了跑，一溜小跑的门上了汽车。想到霍相贞说自己“恶心”，他气得一张面孔煞白，心在腔里也砰砰——要是骂别的话，比如混账东西王八之，他全能接受，并且可以满不在乎，唯独“恶心”二字他受不了。他觉得自己在霍相贞面前，赤诚透明得简直就是个晶玻璃人，一副心全摆在光天化日了，一藏掖也没有。这样的一个自己，再不讨人，也不应该让霍相贞厌烦到了“恶心”的程度。

    他一直认为自己在霍相贞面前是没脾气的，只要霍相贞兴，再三滥的事他也敢，他也得来。可是今夜，方才，他真是生气了。又生气又伤心的，一片痴全喂了狗。汽车上了路，他没知觉，怔怔的望着前方，他的魂还留在霍府书房中挨骂。怎么也说不清了，怎么也不明了，反正霍相贞就认定了他是个坏人，认定他揣着一副坏心。他越辩解越不对，越辩解越恶心——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低级，会恶心得让霍相贞拍桌瞪！

    顾承喜的汽车在午夜的大街上开成了星赶月，一会儿的工夫便到了家。现在他的宅是一相当面的大四合院，卫队围着院昼夜巡逻。了汽车了大门，他在影前一拐弯，大踏步的穿过第二重垂门，直接奔了亮着电灯的正房。

    小林熬着没睡，睡朦胧的坐在堂屋里东摇西晃。忽然见顾承喜了门，他连忙起了笑模样：“我的祖宗，可算把你盼回来了！”

    顾承喜一pi坐上了沙发，压得沙发弹簧“咯噔”一声。小林见他势不对，登时清醒了许多：“哟，承喜，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不看他，也不说话，就单是拧着两眉发愣。

    军当久了，他不知不觉的养了一杀气和一派官威，自己意识不到，小林却是清楚他的变化。原来小林总和他耍贫嘴，不痛快了也吵一吵闹一闹，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，小林渐渐的怕了他。

    轻手轻脚的给顾承喜倒了一杯茶，小林又伸手一抹他的额角，抹一指黑灰：“哎？你不是去参加舞会了吗？怎么还了一脑袋灰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端起茶杯喝了一大茶：“舞会没意思，我提前溜了，结果半路赶上霍家着火，去看了一！”

    小林思索着问：“霍家？是不是你原来总说的大帅府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从鼻孔里往外哼两气：“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