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承喜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小一方昏暗中凝视着他，忽然忍不住开了：“静恒，我们讲和吧！”

    双方距离得太近了，终于不必再嘶吼着说话。顾承喜眨了眨睛，看不够似的看他：“我承认你是静恒，我再也不叫你平安。就当你和我今天是第一次认识，咱们重新来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霍相贞抬看了他：“顾承喜，知我年初为什么要冒险逃北平吗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闪烁了目光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霍相贞继续说：“因为我被你得走投无路，不得不逃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苦笑了：“静恒，你给我个改过的机会行不行？”

    霍相贞摇了摇：“顾承喜，青山易改、本难移。我自认是看透了你，所以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垂帘，又开了：“我也有好的时候，比如……现在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仿佛是想冷笑，但是嘴角动了动，他没笑来：“顾承喜，你想好就好，想坏就坏。坏的时候，让我想着你的好；好的时候，让我忘记你的坏。你这如意算盘，倒是打得巧妙。”

    抬手拨开顾承喜的上衣，他在渐渐势弱的冰雹中又：“我并不想在你上多心思，你也不必再和我翻旧账算利息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不说话了，但是持用上衣又罩住了霍相贞的脑袋。大使劲又向前挪了挪，他在上衣的掩护，忽然轻轻向前俯，靠上了霍相贞的膛。而霍相贞骑在溜的石梁上，躲不得推不得，面无表的直腰，他只好充当了一堵冰冷的墙。

    顾承喜侧脸枕了霍相贞的肩膀，对着他的耳朵低低说话：“我是喜和你睡觉，特别喜，但也不是只为了睡觉，你那pi又不是金打的，我还不至于为了个pi这么舍生忘死。我想和你夫妻，别人我看不上，我就看上你了。你看着好看，睡着舒服，反正就是好。原来你不把我当回事儿，我也认了，那时候我是真不如你；可怎么现在你还不把我当个人看呢？真是邪了！冷啊，真他妈冷，回去非冒不可，病了也白病，你又不领我的，气死我了，真想抱着你去，一起摔死得了。”

    他把话说得颠三倒四，东一句西一句。霍相贞不为所动的听着，听到最后，开说：“冰雹停了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放了沉甸甸淋淋的上衣，发现冰雹真是停了，天上的乌云也淡了，如果再来几阵风，大概它也就散了。

    看着隐隐透湛蓝的天空，顾承喜意识的握住了霍相贞的手，两条垂去的来回悠了几，赤脚被雨冲刷成了惨白颜，轻轻踢了霍相贞的小。

    这一场大雨凶猛漫，让人联想起末日或者绝境，所以一旦雨过天晴，就像是劫后余生。顾承喜暗暗生了一喜悦，但是仿佛于惯一般，他又嘀咕了一句：“气死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