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，他欠凑到了霍相贞旁，伸了手臂去开车窗。霍相贞烘烘的板着脸，领散发着新鲜的汗味，顾承喜想他就是这好，怎么着都不臭，饶是这么汗淋淋的了，还能让自己想去搂他抱他亲他。

    霍相贞动了心思，而顾承喜也并不闲着。南京过来的电报，他也收到了一份，他也知会有钦差大驾光临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，车队到达顾宅。顾承喜引着霍相贞了汽车往里走，一直走了后方一红柳绿的小院。院角落有老树，院中央有浴缸，靠着院墙还搭了一座凉棚，房屋的窗也全开了，绷着细密的碧绿窗纱。这院是不是真凉快，

    话音落，他预备着去碰霍相贞的钉。然而霍相贞只给了他一声平淡的回答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在另一方面，顾承喜拨着心里的小算盘，也觉自己这一步棋，应该是没错——近一年多，他随着形势东奔西走，总像是随波逐，力气没少费，成绩却是有限。这一回险些又让人一竿支去了河南——若是真去了河南，恐怕乒乒乓乓的打一气之后，自己还是有兵无地，继续被人支使着走。总这么混日哪能行？真拿他当大兵使唤了？

    顾承喜不怕给霍相贞力卖命，只是万万不愿再低他一。他须得和他平等，否则就像是时光倒，他又活了回去，白忙这些年了。

    霍顾二人赖在山东，贺伯无计可施，又无法一手一个的把他们抓去河南。双方正是僵持之际，形势骤然又有变化。在一个闷的午后，李克臣挥汗如雨，亲自将一封电报送到了霍相贞面前：“大帅，钦差要来了！”

    顾承喜吓得一缩，意识的认定了他是要枪。哪知在一秒，霍相贞面无表的把脸转向前方，同时从军装摆之中一条奇大的白巾，满满脸的了汗。

    霍相贞攥着大白巾正襟危坐，语气依然很平淡，带着刀枪不的意思：“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正在呆坐着汗，听了这话，他登时打了个激灵：“哪方面的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登时一愣，心想他这是怎么了？转了还是想开了？扭盯住了霍相贞的侧影，他想对方也许是怀恨在心、藏不，然而看来看去，他就只看到了霍相贞那一一脸的汗。而霍相贞觉察到了他的目光，便很严肃的对他回望了一，随即把手摸向了腰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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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承喜和王参谋彻夜开会，末了拟定电文发去泰安，要请霍相贞到济南来。电文上的言辞是很诚恳客气的，顾承喜自认无知，愿意只负责的招待工作，把大事留给霍相贞办。霍相贞接了电报一读，先是看透了顾承喜的居心，当场嗤之以鼻；接着脑一转，他却是瞬间又有了新主意。放电报背了双手，他独自在房大兜圈，兜了足有两个多小时，最后脚步一停，他对自己了。

    霍相贞所有的顾虑，他也一样的有，但是思路和霍相贞并不相同。依着他的意思，他打算把钦差和霍相贞一并接到济南。有什么话，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敞开了谈，谁也别偏了谁；而且如今济南乃是他的大本营，在济南，他就是主人。主人有了，客人也有了，霍相贞再怎么扑腾，也越不过自己的上去。

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，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再去“飞龙在天”？

    三天之后，霍相贞带着卫队离开泰安，当真去了济南。顾承喜像接皇帝似的，把给钦差预备的那仪仗，先给他演练了一遍。及至两人换乘上了同一辆汽车，顾承喜又察言观的笑：“静恒，这回你就住到我家里去吧，我那房好，听说你要来，我提前给你收拾了一间小院儿，又凉快又僻静，包你住得舒服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登时呼了一凉气，陪笑问：“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李克臣把译好的电文直接送到了霍相贞面前，着气答：“南京的，是南京的！”

    136、明合暗斗

    顾承喜笑了：“到家就好了，这汽车一到夏天就成了蒸锅，实在是让人坐不住——我把窗给你打开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立刻拿起电文浏览了一遍，浏览过后，他霍然而起，突兀的笑了一声——蒋中正的私人代表即将到达山东，果然是飞龙在天、利见大人！

    山东的形势比较复杂，既有中国军队，也有日本军队，但是日本军队既然不会公然参战，其余边边角角的小队伍又力量薄弱，不值一提，所以霍相贞思忖着，钦差此行的目标除了自己之外，必定还有顾承喜一个。自己的名望一，顾承喜的军队多一，两相比较，势力正是不相上。而在外界中，他们又是结了联盟，算是一派——于是问题来了：在他和顾承喜之间，谁是主、谁是副？在钦差的中，他们又谁像主、谁像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