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之即来挥之即去。”他心里想：“真把我当成他的调遣了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午发，天黑时才到了泰安。他力充沛，尽是刚刚经过了整半天的颠簸，然而依旧能够神采奕奕的对着霍相贞发笑：“静恒，你中午的电报，我傍晚就到。兄弟这个速度，够不够意思？”

    裴海生前几天刚被他无缘无故的用带了一顿，本来是伤心绝的，然而军座是个狗脾气，坏的时候是没心没肺的坏，好的时候又是贴心贴肺的好，让裴海生无所适从，也不知自己对他是该恨还是该。

    正当此时，裴海生推门来，给他送了电报。把电文放到桌上，他抬手堵嘴咳嗽了几声，然后哑着嗓说：“军座，泰安来了电报。”

    不过也难说，他转念又想。那霍家先前也是四平八稳的，一个省的地盘，老占完传给儿，简直就是家天，可是后来怎么样了？单从实力看，那霍静恒现在还不如自己呢！

    顾承喜见裴海生倔倔脑的冷着一张脸，不是个能听话的模样，便亲自领着他了卧室。着他脱衣服上床躺好了，顾承喜站在床边，拿着个小药瓶仔细看。药瓶瓶贴了纸标签，上面印着用法用量。顾承喜拧着眉，一个字一个字的读，看得很费劲；裴海生望着他，知他文化有限，读报纸都得拿全副神才行，所以见了他此刻的认真神，一颗心便是不由得一。

    然后笑了一，他知霍相贞这么急着要见自己，必是有事相商，没事也想不起自己，只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。忽然又想起了那位刚被自己送走的连军参谋，他抬手摸着，心想：“莫非走漏了风声？”

    随即他摇了——应该不能，再说就算走漏了也没什么的，他顾军想见谁就见谁，有这个自由，有这个权力，你霍静恒不着！

    顾承喜弯腰把药瓶放在了枕边，又望着他的睛，一本正经的说：“午的一份，睡醒了就吃，记住没有？”

    裴海生了：“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心安理得的一pi坐了，一侧胳膊肘支上椅扶手，他亲的靠向了霍相贞：“说说吧，到底有什么大事儿，让你这么急着见我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坐在一把木太师椅上，将双臂环抱到了前。没接顾承喜的话茬，他只对着旁边的太师椅一伸手：“坐。”

一直四平八稳，息不大，风险也不大。

    人得灵活，若是南京政府这回能给自己开一条通达大，自己就该及时的刹车转向，免得在冤枉路上失了足崴了脚。霍静恒已经是跟南京政府好上了，自己算是落后了一步——一步慢、步步慢，当个总指挥都是副的，真是没治了！

    裴海生低了，一张脸隐隐的有些泛红：“没事儿，就是冒。”

    霍相

    “一天吃两次。”他带着鼻音开了：“上午的一份吃过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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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承喜回了书房，把译好的电文看了一遍。看完之后，他犯了嘀咕——霍相贞在电报中以着十万火急的吻，让他立刻到泰安去。

    顾承喜在书房里大兜圈，兜着兜着停了脚步，低看了看自己的鞋。鞋锃亮的，是前一阵派人去了趟天津，专门从级鞋庄里买回来的。合着男人的鞋也是一年一个样，跟着黎的走。鞋样好，脚得也好，好鞋上好脚，正是好上加好。顾承喜本来是心事沉沉，如今也不知怎的，忽然被自己的鞋迷住了，双手向上一扯，他歪着脑袋弯了腰，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。看完之后又跺了跺脚，他因为觉自己如今从到脚都很面，所以心中无端的有些兴。

    顾承喜命人往泰安发了回电，然后一边想着“不着”，一边兴致的了卫队，也不时间合不合适，前呼后拥的就坐汽车往泰安去了。

    顾承喜轻轻巧巧的一转，步伐捷的走到了裴海生面前。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，他低声笑：“小可怜儿，还发着烧呢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抬手往窗外指：“你上我屋里歇着去，我屋里清静。现在天冷了，上床之后别忘了盖被——药吃了吗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，然后转走去了。裴海生盯着他的背影，一都不舍得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