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睡得温，左的血脉也像是通畅了许多，居然很听他的使唤。手杖上地板，想必会有声音，于是他一路扶着墙家，踉踉跄跄的走去了浴室。

    凌晨时分，白尼醒了。

    霍相贞在梦里打了个小呼噜，然后伸手把白尼又搂回了怀中。

    霍相贞笑着看了他一：“我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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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不眨的向霍相贞凝视了许久，看到最后，白尼却是缩了肩膀向蹭去，一一的钻了对方的怀抱。这回掀开棉被坐起，他伸挪到了床边。房光线幽暗，几乎还有夜，地上凌的扔着军装，他一脚踏去，正被一枚铜扣硌了脚心。

    潦潦草草的洗漱了一番，他转回了卧室，去找自己的。从兜里摸一只小纸包打开了，他将几粒吗啡药拍了嘴里。端起一杯冷茶又了几大，他蹑手蹑脚的上床钻回了被窝。

    白尼思忖了一瞬，随即追问：“疯了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白尼立刻摇了：“不是那个意思，你急什么？你再急我就什么都不说了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登时望向了他：“打仗和你回家有什么关系？还是你觉得连毅能保护你，我保护不了你？”

    然后白尼不再问，他也不再答。自顾自的从柜里另找了一衣服，他浴室冲了个冷澡。

    霍相贞听闻此言，气焰果然低落了些许。他一直当白尼是个小崽，然而小崽谙四两拨千斤之，对他素来是一治一个准。

    霍相贞放筷，把双臂横撂在了桌面上。盯着前方了会儿神，最后他很慎重的开了：“尼，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白尼用小勺搅着碗里的米粥，小声笑：“夜里开快车兜风，结果翻到沟里去了，汽车夫和我全摔了一一脸的血，好在没大碍，都是伤。昨天怕你见了大惊小怪，我就提前往上抹了一儿香粉膏。”

    困意已经彻底消散了，他捧着霍相贞的脸，先是细细的看，看到最后凑上去，他又开始轻轻的亲吻。霍相贞照例是睡得雷打不动，一知觉也没有。手指埋霍相贞那密的短发里，白尼用指尖缓缓抚着对方的，不知为什么，心境忽然变得很苍老，仿佛他和连毅一样，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。

    霍相贞当即想拍桌作狮吼，然而看着白尼的小肩膀、小脖、小脑

    白尼还着小勺，把一碗粥搅成了温吞吞：“大哥，等你打完了仗，我再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随即，他又补充了一句：“你那鸦片烟瘾，不想戒的话可以先不戒，将来再说。”

    白尼垂帘，将自己的心事盘算又盘算，末了觉一言难尽，索开始胡搅蛮缠：“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了，现在我不想回家，你让我回我也不回；等到战争结束了，我想回家了，你不让我回也不行！”

    白尼抬看他，轻声的笑问：“谁疯了？”

    吃早饭的时候，霍相贞发现了白尼上的疤痕——白尼脸白，疤痕也白，乍一看倒是不显，但在光也很清楚。霍相贞望着他发愣，因为昨天竟然是一也没瞧来。

    霍相贞从来不睡懒觉，然而今天破了例，直到日上三竿时才起了床。满地的衣服没几件是能穿的，他披着睡袍站在地上，低对着衣服笑了笑，抬又对着白尼笑了笑，发很，脸有红。白尼拥着棉被坐在床上，吗啡药的效力已经过了，他现在急需一好鸦片烟，但是当着大哥的面，他勉压了瘾，只是沉默的微笑。

    霍相贞一，声音是罕有的低沉柔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的起居是不分昼夜、没有规律的，一贯是想睡就睡、想醒就醒。半睡半醒之间，他觉燥，被人抱了个密不透风，便意识的蹬一脚，不许连毅纠缠自己。然而蹬过一脚之后，他忽然睁了睛，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哥的怀里。扭过再一看，他只见霍相贞闭双，睡得正酣。

    霍相贞伸脚把衣踢成了一堆，同时低声说：“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