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从戎打电话，让他替我把信带给大哥。”

    从戎正在家中收拾行装，接到电话，立刻赶来了连宅。在洋楼里见了连毅，从戎谈笑风生，开便称“锋老”，还是一如既往的亲。连毅握着他的手，也开了几句玩笑，又拍着白尼的后背说：“天气太冷，我就不让尼和你去了，本来就是去看病人的，万一没等看到病人，他先病了，反倒成了你的累赘。”

    从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，立刻表示同意。而当着连毅的面，白尼很冷淡的把信给了从戎。从戎见他气不善，便要告退。连毅没有亲自去送从戎的理，所以白尼在一名听差的跟随，陪着从戎走了院。

    及至要到院门了，白尼忽然跌跌撞撞的加快速度，甩开了后的听差。一直走到从戎的汽车前停了，他和从戎又握了握手，了个别的姿态，同时低声说：“三爷，我这边儿实在是不去了，除了这封信之外，我还有两句话，请你一定要带给我大哥。”

    从戎当即轻声答：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白尼看听差站在了院门里，未必听得到自己说话，便匆匆的：“。从戎很想知白尼在信中写了什么，可是迎着电灯光研究了半天，他发现想要读到信中容，就非得毁了信封不可。偏偏手又没有可替换的新信封，到时候直接着几张致信笺去见大爷，看着既不对劲，恐怕也不能自圆其说。

    从戎思来想去的，末了把信往怀里一揣，和衣躺上了床。闭着睛转了脑，他默默的打着算盘——见了大爷该说什么，该什么，怎么晓之以理，怎么动之以……全是问题，全是学问，简直够他思索一夜了。

    翌日上午，从戎随着顾承喜在邢台县了火车。了火车，转乘汽车。顾承喜这一趟走了好几天，如今终于回了来，要说急也不是急，因为没有接到凶信，知霍相贞必定还没有死；但是一颗心在腔里怦怦的，越是临近家门了，越是得厉害，仿佛和霍相贞是久别重逢一般，张得了一汗，两只手却又是冰凉的。

    从戎和他并肩坐着，双手的抓着袍大襟，同时还在心中掂量着他的理和计策。大爷犯起倔来，岂是好对付的？不过大爷也不是第一次犯倔，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对付他——总会有办法的。

    没等从戎的办法成型，汽车在一片青砖碧瓦的大院外停了。院门大敞四开，一名副官从院中小跑着迎接来，很殷勤的打开了后排车门。顾承喜带着从戎了汽车，大步星的往院里走。天很晴，风很冷，顾承喜走得飞快，是归心似箭的模样。穿过一重院之后，他直奔了前方正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