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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鸠占鹊巢的坐到了霍相贞前，他低问：“你有话说？”

    从戎喂了霍相贞小半碗稀薄的米汤，又拧了一条巾，要给他一脸。厚棉被掀开来，连霍相贞自己都嗅到了一隐隐约约的汗酸气。从戎先是解开上面小褂，给他抹拭了前后背，肋骨一一的，脊梁骨一节一节的，看着令人心惊。而霍相贞先是不言语，及至从戎要给他脱了，他才伸手向挡了一，有气无声的说：“我自己来……”

    霍相贞对那日了一番想象，只觉有光从天而降，把自己的心全照成了透亮。歪着脑袋向望去，他看向了顾承喜。顾承喜一直没言语，但是像个上了发条的玩人一般，肩膀端成平，腰背得笔直，脸上没有表，唯有一双睛骨碌碌的来回转，仿佛随时能从七窍中崩个弹簧或者螺丝钉。毫无准备的和霍相贞对视了片刻，他突然起向前，像弹个臭虫似的，一指就把挡路的从戎弹开了。

    但现在不是算小账的时候，有话也得顺着霍相贞说。顾承喜因为心太不服不忿了，所以表面尤其朗，简直快要哈哈大笑，以示豁达豪迈：“行！哪天你恢复原样儿了，活蹦了，我就让你走。”然后他“咣”的往自己捶了一拳：“兄弟够意思吧？”

    霍相贞不是对着他害羞，是看顾承喜大大的站在炕前，一直在一不眨的盯着自己。在这个人的注视先被扒成赤，再被摆着翻来覆去，他总觉着不面。在他心中，顾承喜几乎是个异类——说他是兔崽，他绝不是；说他是男汉，也不对味。要是换个旁人对他虎视眈眈，他兴许还不会这么窘。

    从戎向他探了，诡秘而又亲的笑：“白少爷说，仗打完了，他在等您。白少爷还说，您上次给了他一张支票，他留着一直没动。”

    这一拳太猛了，捶得他岔了气，以至于说完这句话后，他开始咔咔的咳嗽，咳嗽了没有几声，呛了气，这一可了不得了，他前俯后仰的咳嗽，四面八方的咳嗽，躺着的霍相贞和站着的从戎，全被他了一脸唾沫星。从戎拧着眉，上前给他又前又拍后背，及至咳嗽平息了，他面红耳赤的了一气，“啊……”的一声，声音十分苍凉，简直像哭。

    没有当着顾承喜开这玩笑的理，所以从戎想想而已，想过就算。孰知顾承喜和他心有灵犀，也觉得霍相贞一的都被熬了，唯有风采依旧，当得起“硕果仅存”四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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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霍相贞正在琢磨白尼那两句话，这时听从戎如此厚颜无耻，不由得又笑了；一边笑，一边又觉自己明白了白尼的意思——小弟愿意跟自己回家，而且小弟还存了一笔过日的钱。

    然后开玩笑似的一推霍相贞，他低声问：“大爷，您告诉我，您给了白少爷多少钱？我听着好像是数目不小。那您太偏心了，白少爷现在又不缺钱，我可是坐吃山空，您有钱也该先贴补贴补我啊！”

    从戎当即笑了：“大爷，您怎么了？对我还带不好意思的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听闻此言，也说不是什么滋味，只觉自己是受了刺激，刺激得珠都往外一努——自己这些天对他连求带哭又泣又诉，效果等于放；而白尼不过是写了那么一封有没尾的破信，就让他不但要活、而且要走了！

    从戎想请顾承喜帮忙，设法把霍相贞偷偷送天津租界——明公正气的让他面，那肯定是太危险了，毕竟是上了通缉令的人，又虚弱成了这样，哪里还有冒险的资本？

    从戎嘴上温柔，手上利落。霍相贞还没一句话，一凉，是已经被从戎扯到了大。从戎低瞧了瞧，心中生了一句不好的趣话：“大爷浑上，只有一没瘦。兴许这东西薄，本来就是个没油的件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听闻此言，从理智上讲，也知从戎是好意；从上讲，却是然大怒，立刻就想把从戎撵走——我舍生忘死的把人从河里捞来了，你说带走就带走了？你怎么这么会占便宜？

    霍相贞还着那三张信笺。对着顾承喜了一气，他哑着嗓说：“我走。”

    咬

    169、驱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