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，不就是死吗？我杀了人，本来就该死。”

    中午中介公司给我打电话，说周就可以开始准备材料了，我心里稍许有些宽，想想这样的日终于能有个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，一个陌生的人，开始一段陌生的人生。

    我和左宁说好，先过去，然后再把他办过去，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打算带他走，虽然这些日受到了很大的动，我们在一起也恩犹如夫妻，但这始终无法消除我心中的芥：一来我既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为了他守如玉，二来我也不相信他不会再勾三搭四，见异思迁，说来残忍，但这才是现实，而那些相厮守两相恒的，绝对不是。既然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，开始陌生的生活，为什么要带着一个不那么陌生的人？两年多的时间不短了，然而时间改变了很多，其实却什么都没有，所以我依然如糖，心如冰霜，想想前一阵差说服自己相信真，那犹如肾上素分过剩般的冲动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后怕。

    老顾明天手术，我去了趟医院，在他边上陪他唠嗑，说是唠嗑，实际上是听他骂娘。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是脑梗，整天骂他老婆蛇蝎妇人骗他遗产，骂我收了贱人好一起骗他只为分他遗产，先开始骂的还有逻辑，到了后来是什么都骂，骂医院不上规矩医疗制是最大的黑骂举国制每年祸害几百万人，看他那个气神，真不像是有病，但是偶尔有隔病床的家属谈起开颅手术的，他便不由自主地手抖，我问他抖什么，他嘴一撇，说他妈的，老才不怕。

    恐惧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东西，你有我有大家有。谁也逃不过。江湖险恶，你死我活的场景可见，今天躲过一刀，不代表明天就没有一剑，老顾白手世，黑手世，三尺的放血刀没有使他畏惧，寸把的手术刀却让他手抖。人生何不反讽？

    后来林寒川也来了，奉上补品和篮，谁知顾升毫不领，一张臭脸示人：“你脆送个圈来更直接！”林寒川哈哈大笑，说你还能骂人，好得很好得很，再骂两句我听听？顾升翻给他一个白：“你狂什么狂？”林寒川跟他杠上了，笑着逗他：“你倒是想狂，还狂得了吗你？”老顾立刻回击：“林寒川，你就是个小人，什么少壮派，什么年轻有为，都他妈是虚的，吃人不吐骨的狠角，三十三岁正级，啊，多少人看见你就怕？但是我不怕，我顾升不怕你！”顾升这厮已经没有逻辑了，张地图炮，对人就开枪，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我家老。我摇摇，无奈地对林寒川说：“又恶化了。”他理解地，说话糙理不糙，我得反省反省。我推了他一，说你这话就真虚了啊。

    午病房里异常闹，黑帮白全都派代表来开会，似乎在集商讨一个五年发展计划，气氛前所未有的祥和。这使我产生了一错觉，觉得这两帮人之间似乎本就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老毕却一反常态，电话打不通，光天化日之玩起了失踪。我想想觉得这事蹊跷，这老哥俩一向关系要好，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念当年诗作对之了？问了林寒川，他也说有一阵没见到老毕了，这丫大概去哪个山老林里辟谷了，我想想老毕那一房间的檀香佛的，觉得似乎也有理。

    晚上我东，请了主治大夫，还有心肺和呼的两位主任医师，怕将来会有一些术后并发症的问题，林寒川卖老顾个面，也留了来，吃到一半王二宝突然来电话，气很，但态度已，叫我往一个企业账里汇钱，我悄悄拿笔记，然后断然拒绝，还是叫他找我提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