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：厉害，厉害。

    那老本来在玩自己的衣服摆，听见有人叫他，便木讷地抬起来，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我，两立刻闪活人的光亮来，他冲过来抱住我的痛哭：“贾律师，可算把您给盼来了！您是来救我去的吧？！”

    我说不会吧，那外面那么多专家教授怎么没被神病啊？

    我心中大喜，想问个明白：可是信号不是都被屏蔽了吗？怎么发得去？

    午三的时候康复中心有场放风活动，所有不危险的病人被带到楼后面一片空地，可以走动走动。我借这个机会四看了看，到都是栅栏和电网，想翻去不现实。我有沮丧地蹲了来，看着面前几个拿篮球当足球踢的疯发呆。这时突然有人在我侧蹲，我一转，很是吃了一惊：“刚？！”

    我恍然大悟，接着问他：你都开始研究英文学史了啊？

    “他们在帮我算数据。我打算搞个小型发台，把我们的求救信号发去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我们发信号的载够尖够细，信号就能从网里穿去。”他朝一个写字的，那人从怀里掏一只针筒。 “这就是我们的发台。你给我们的新朋友演示一。”

    我大为惊讶，问这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我说，“线人？”

    那两个男护士就走了。

    他神秘一笑：我那房病友教我的。

    教授先是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外面，然后地叹了气，说：“这个数学模型还是建得有问题。”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    他摇摇：你不懂了，只要是正经讨论学术问题的，不是文学还是科学，那肯定是神病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又鄙夷起来：“听说过网状信号理论吗？”

    我说你刚才讲的都没错啊。

    我摇：没有。

    我听着觉得有不对劲，虽然我没怎么学过理工科。

    然后那人就严肃地、谨慎地站了起来，偷偷将针筒伸窗台，对着外面不断地推拉空气。

    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送回了病房，那三个病友站在我床边冷冷地看着我，神极度不友好，盯得我骨悚然。

    哦，吴胜财。儿因言获罪被劳教的那个吴胜财。半年前被老袁骗去上访的那个吴胜财。看来他也被神病了。我刚想开告诉他我现在自难保，帮不了他，结果被不知从哪两个角度蹿来的男护士双双扑到在地，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响，然后我就再一次的了。

    他说：他们就怕我们不疯，谈些正常的事。

    他说：那些是学术混，专门迫害同行。

    吴教授突然把我揪了起来，义正言辞地批判：“你这个帝国主义派来破坏我们社会主义团结的线人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用来屏蔽我们信号的，是一张信号网。”他神秘的说，“但是只要是网，不多密，都会有空隙。”

    他不屑地嗤了一声：巧了，我就是搞无线电的，这帮孙欺负到爷爷上了。你看他们。他指了指伏案疾书地另外二人：都是我学生。

    我正疑惑着，他奋力地摇晃着我说：“我啊，吴胜财啊！”

    后来他又告诉我，刚送来的正常人一般都安排跟真的神病一间病房，有助于当地氛围，早日修得正果。

    刚原来是名纺织工人，八三年严打时候被冤判了十年，来以后不停地上告，但是一直没有讨到什么说法，后来他整天到我们n大求援，老毕曾经试图帮他，但被校方喝止，前一阵我重回n大，还在校园里撞见这贼心不死的哥们。

    他说：我不想再给毕柯添麻烦了，十年前他为了帮我都没毕得了业。我拿了你的钱京告御状去了，特意选了一条复杂的路线，七摸八摸好不容易到了北京，结果刚火车，就被人抓住了，然后就被送到这里。

    他警惕地回看了一，有两个男护士正朝我们走来，于是他推了我一把，大声：“去你个，刚到国的那一帮英国人都是清教徒，那时候的小说都是平原风格的，而且宣扬的都是清教教旨，毫无文学价值！”

    正说着，天外突然飞来一只篮球，正中我眉心，我猛地站起来，朝球场瞪过去，一帮疯你看我我看你，突然集指向角落里蹲着的一个老，说：他的！

    我说：上次我不是给你钱，让你去找老毕了吗？你怎么会在这？

    他旁边一个接话说：“你已经上我们的名单了！”

    我叹气，说你找死啊这事。

    我心想，草，真是神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