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意识地后退一步，旁已经空无一人。神病也不傻，不会往刀上撞，更何况他们其中很多都不是。我便睁睁地看着那那人转过来，像审判日降临一般。死亡，生命，这两个命题在我脑自主繁衍扩散，完全不受思维控制，而此时的我已经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反应，连逃都忘了。

    终于，男人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，每发，每个孔，都清晰得有如无限放大，于是有那么一秒钟，我心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了，因为我意识到，这人是刚。

    刚也认了我的脸，他本已向我扑来，却在最后关扭转了朝向，余留的神中夹杂了一丝同。我大为惊讶，竟得到了他的同。他顿了顿，又急促地了气，接着那凶便向了闻风赶来的护士前。

    人群中有人气过重而呛至咳嗽不止，我往扫了一，看见教授正弓腰捶，一脸要咳肺来的痛苦。

    这一边，刀刃即将全没的那一瞬间，护士的表定格在了震惊与疑惑中，她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问他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而刚却突然残忍而天真地笑了，他极缓慢地、一字一顿地说：“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，我就给你们一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突然天边一声炸响，惊雷适时地轰落在地平线上，不知谁带喊了一声，人群便也应景地炸裂开来，第一个撒狂奔的人带来一阵过路风，接着那齐并的架势便卷起尘烟，我犹豫了几秒钟，果断地加了他们。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：刚正不疾不徐地拉开外拉链，一排土黄的状正缠绕腰间。他朝我：“跑吧跑吧，我等你去再炸。”

    我木然地跟着人拥向了村，几个状如打手的男人犹豫了片刻躲了路边的平房里，从窗里探半个脑袋，谨慎地四张望着。

    乌云压得极低，一场暴雨迫在眉睫。

    我停脚步，最后一次回张望。及至跑到这里，我才终于分清虚幻与真实，才受到思想的存在与消亡，才知生命如同一场响曲，有时起也有时落。医院大楼仍在后矗立着，我再没有更多的，大脑的运转渐渐凝滞，一刻便是剧烈的震动与扑面而来的劲气，不知名的大悲伤在建筑爆破的那一刹那袭来，像一床棉被将我死死笼罩在中央，挤压着我的腔，使我无力呼，几近死亡。恍惚中我似乎看见万千光芒从那残破的建筑上空飞越过去，散四方。

    大雨随即落。

    雨砸在黄土里，尘土飞扬，那声音纷纷扰扰，天空愈发黯淡。我的心中或许还留着什么，是悲伤，是愤怒，是迷惘？疯们开始在雨中狂，他们歌唱，他们舞蹈，他们雀跃而不知所措，没有人知离开了这里又将去向何方。

    “回家！”吴教授突然对天嘶吼，那嘈杂的人声便在片刻间静了来，几秒钟后他们又向同一个方向军，如同茫茫非洲大草原上迁徙着的野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