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盲区里，除了那近乎璀璨的笑容，那个笑是如此的震撼，如此能打动人心，以至于影响了我对于人生的选择：我布了他的后尘，选了他选过的专业，念了他年过的学校，踏了他曾经踏过的每只足印。

    很多年以后，我拜此人门，习得不少灰技巧，也寻到这一行最为显贵的路，当年的话我们绝不提，只师徒二人并肩齐驱，共同挑战着这个社会的德底线。

    这人便是我的老师，律所的主任律师，国行政诉讼第一人，袁城。

    我想逃亡大概不适合我，因为我受不了风草动一发全的亡命生涯，可转念一想，只有保全了自由，才能得个青山不改绿，于是便又满脑的都是逃了。

    但即便要逃，也是我一个人的事。

    车没敢走速，取而代之地行驶在国上，左宁握着方向盘，而我则不停地劝他回。我说到这边就差不多了，你没必要把自己跟我绑一起，一个人还有活路，两个人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，油门越轰越大。

    我叹了气，终于放弃去说服他，伸手电台，懒懒地靠在椅背上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逃亡，而是在享受一次旅行，电台里我的校友老愤青徐达正在歌唱：“死亡和我的梦想曾经如此的接近/三十三年的挣脱脱不了/如何是好……”

    这垂死的调在我耳中竟成了警世洪钟一般：三十三年的挣脱脱不了，如何是好？

    是啊，如何是好？

    上上个礼拜，我刚过完三十三周岁生日，回首这三十三年，与其说我在追逐什么，不如说是在逃脱什么，每次我都以为自己成功了，但每次又会堕回这无尽的渊。

    我对左宁说：开快些，我们殉吧。

    他竟：好。

    我笑了笑，说别当真，我还不想死，这到哪儿了？

    他说：快到天了。

    我说你就把我在那儿放吧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。

    我又劝：你爸就你这么个儿，别伤他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