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慎问：“我军伤亡多少，那些稚如何？”

    他只是膝盖的伤还疼，喝完药后问起项焉战况。

    他忽然很想再去汴都王瞧一瞧，看看龙椅，登上紫微楼，看看浩渺星空与锦绣山河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夜，天空一星辰，降落至无底的黑暗里。

    她破涕为笑：“被缚凡间，飞不了啦。”她说起是项焉带兵赶来救了他们，项焉也受了不少伤。

    戚慎接过那铜镜, 朝景辛苦笑了声：“镜坏了。”

    戚慎睁望着她，见她浑上无伤才略松气。

    陆扶疾端坐在皑皑草堆前，他后是熊熊大火，火光里依稀可见陆军的尸。

    项焉一一禀报, 呈上一面破裂的铜镜。

    景辛连忙问他有哪里不舒服，吩咐成福拿药, 喂到戚慎边。

    “我杀的是坏人，没关系。而且你看我都能保护你了。”她扬起笑，却不知这笑比哭还难看。

    景辛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他逐渐没有力气。

    这是因为粮草断尽只得吃林中野味而染上重疾死去的士兵们，军医说尸得烧毁，否则难保全军染上疟疾。

    在梁军围困这座山谷整整七日后，陆军粮草断尽，无法攻破重围，援军也尽数在途中就被歼灭，七万兵只剩八千，整个陆军军营死气沉沉，谁都知这梦破了。

    他们败矣。

    景辛虽无受伤，但那日拉弓时用尽了力气，手心都已磨破。

    “我想戚容嘉，想听他唤我一声父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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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岑豫县中的阮宅, 景辛正听项焉来报施良胥追击陆军的战报，听到后戚慎的咳声, 欣喜跑回床前。

    “会的，孩会叫你父王，还会让你教他治国。”

    山谷中风声猎猎，尘埃被激战卷空中，血腥之气也经久不散。

    听闻紫微楼是整个大梁最的楼，自古天最登远眺万里山河，他幼年时听父王说起，父王，你不一样，你将来是能苍生之主的人。可惜他没有完成这个夙愿，他失败了。

不会让你再碰这些。”

    厮杀声终于近，兵戈碰响，护驾的陆军悉数挡在他前，裴师也一带血冲到他前跪。

    “相与季殷已将陆扶疾设伏围击在燕州，陆扶疾走路回国, 我军知他的方向，署周全，王上放心。前日驼峰之战，陆扶疾的援军是自豫河赶来, 不意外该是都兰国的军队, 属会着人查清，王上安心养伤便可。”

    戚慎望着她手心，一一抚过那些伤：“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涉险。”

    他脸惨白，有病态的俊。

    铜镜上有一利剑的穿孔，她都能想象他当时受伤的惨状。想扑戚慎怀中抱他，又怕碰到他前的伤, 她扣住了他五指。

    陆扶疾苦笑一声：“迟了。”

    项焉与成福都已退，戚慎冲她笑。

    景辛俯狠狠亲他嘴：“次不许再因为这外之伤害自己了，我宁愿不要惊喜不要礼，我只要你平安。”

    裴师中了戚慎一剑，是撑着一路护他，此刻只吊着一气。

    七日后，战场捷报传回，梁军烧毁敌军粮草，陆国援军无法靠近，主帅被困幽谷，翅难逃。

    “无事。”只要能再见到她与孩，他一切都受得。

    景辛心疼地望着戚慎被绑带缠住的膝盖：“你恐怕要坐几日椅。”

    景辛已经听到成福说起他最近在河边捡到一面氧化的铜镜, 想悄悄打磨给她, 项焉说他在战场为了捡这块铜镜受尽陆军欺凌。

    “我有错，我轻敌，我没有护住那些稚，我往日沉溺在一己私里，不顾天苍生。”

    景辛捧着他脸颊：“别说了，你没事的，你是失血过多，你不会有事的！”

    她不知他说的是什么，但摇说他没有错。

    “君上，臣等护送你杀去，只要去就能走豫河回国，路我们最熟！”

    “我昏过去后，是你带着我飞回来的？仙女不都是会飞的。”

    戚慎昏睡了一整日。

    戚慎笑起：“我们是飞回来的么？”

    他闻着空气里的焦灼，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厮杀声，梁军战鼓喧阗，回着整个山谷。

    她又红了眶，接过：“没坏，回后我能把它变废为宝。”

    他艰难一笑，但已经再支撑不住，阖上了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