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”

    越州地临安与鄞州之间，并未听说有洪涝灾害，理说，百姓日应当还算和顺，顾妆妆直起，一手撑着，一手在桌上，“你们的田地呢？耕田都没有了吗？”

    孩惊骇，低着声音，“会稽山来了一帮土匪官兵，把我爹爹也抓去了，我好些伙伴的爹爹都抓去了，只剩我娘地里的粮也被抢了，我娘带我逃来，一路要饭要到临安”

    孩走的时候，脸上挂满了兴奋，三步两回，直到小小的影拐过巷，顾妆妆也起，继续沿着护城河溜达。

    越州，也不太平了。

    会是谁，在天脚，公然征兵屯粮，顾妆妆想了半晌，又觉得于自己无益，便摇了摇，不是谁，天要了。

    从鄞州返程的宋延年，途径越州的时候，自然而然耽搁来，如孩嘴里所说的会稽山，周遭村几乎成了空房，晨起不见袅袅青烟，日落不见田间地回来的百姓，萧条至极。

    他与曾宾在附近住了来，平南侯的阵仗，拉的甚大，宋延年不禁有些担心晋王的实力，短时间能否与平南侯抗衡，又是否能让南楚期于四分五裂的战局之中。

    闲暇时候，他看到有趣的件，皆买来，林林总总，等真正走的时候，曾宾上挂的行礼中，多半都是给顾妆妆的小礼。

    “公，还是少买一些吧，不日之后，我们将要返回大魏，夫人的宝贝那么多，难免安置不开，再说”

    “你没娶妻，不知其中妙。”宋延年打断他的话，面上挂着笑，“妆妆得哄着，可能她并不一定多喜这些小件，但我就是想买给她，让她知，我这一路，都记挂着她”

    啧，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曾宾，霎时偃旗息鼓，您是主，说什么都好。

    顾妆妆打了个嚏，不由默默念叨，小人走开，小人走开

    护城河的面上，气弥漫，垂的柳枝一动不动的睡着，顾妆妆走阶，站在河边，清凉的慢悠悠的微晃，开浅浅涟漪后，有几尾小鱼不怕人的游了过来，聚在柳条觅。

    顾妆妆站了半晌，忽然觉得面上凉凉的，她信手抹了，是渍，哭了？她怎么就哭了，这般想着，泪却像断了线的珠，噼里啪啦的打在衣领，愈是想要控制，愈是难以克制。

    顾妆妆连忙掏帕，因为心急怎么也找不到，遂横起胳膊胡了睛，也记不得是方才给了那个孩，一门心思想赶止住泪，太丢人了。

    护城河周遭环了两面柳树，壮的树足以遮挡成人的，他跟了一路，从顾府开始，到后来顾妆妆跟孩聊天，再到她了台阶，冷清的站在河畔。

    他的心揪的地，睛死死盯住顾妆妆脚的石，她离太近了，只要往前迈一步，就会掉河里。

    顾妆妆着着，忽然忍不住笑起来，想想自己，一个寻常商贾女儿，既睡过临安城首富宋延年，又睡了南楚皇帝，算不得吃亏。

    人啊，总得看开，她低着，又慢慢抬起脸来，可之后该怎么办？难不成真的被当权势的换，送里同嫔妃争？

    应付一个宋延年已然够累了，里的妃那么多，勾心斗角，吃饭都得验验毒，更别说日常多少防不胜防的谋诡计？

    没几天，兴许就被人悄无声息的灭了。

    顾妆妆想起来便觉得渗人，她抱了胳膊，更加觉得自己不能，不能死，她死了，万贯家财怎么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