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步家的那天是个晴不定的天气，一会飘落几颗雨滴，一会又从云层的隙里透带着汽的光，院里的树木还是夏天绿油油的打扮，细细的枝上偶尔蒙上白绸一般的柔光，淅淅沥沥的雨滴发羞涩的喋喋声打落在湖面，湖边繁茂的凤尾草染上斑斓的紫，随着微风快地摇晃，缠绕在石上的牵枝上还残留着几朵楚楚可怜的粉红朵，空气而清甜。

    黎向荣轻手轻脚从穿过院，迅速溜自己的宿舍，正是午饭时分，厨师们大概都聚集在厨房里吃饭，这里一个人也没有，静悄悄地只有雨声，阿荣敞开窗，差不多离开三周的屋里有淡淡的霉味和薄薄的灰尘，他放东西就赶快动手打扫起来。

    小小的一居室中只有一张单人床和简单的桌椅，换发的床单泡上洗衣粉，将桌椅拭净，阿荣拉开储柜，放去从家里带来的小菜，外婆和妈妈用青辣椒和包菜腌制的盐菜非常好吃，还有一大罐用新鲜红辣椒的辣酱，是米饭吃馒时搭的绝品。本来妈妈还心地要多装几瓶辣酱叫阿荣带给步朗尼和同事们吃，阿荣推说太重了不好拿而拒绝，还笑着说这么好吃的东西自己都不够吃，哪有多的送人。

    而实际上，这样简陋寒酸的小礼叫他怎么拿得手呢？尤其是那些人还那么地傲，也许步朗尼会很礼貌地接过瓶谢，然后扔到某个角落，而何之山他们，算了吧，他真的不想看见对方们轻视嘲笑的脸。

    泥人也有三分土，再温吞懦弱的人也无法忍受无休止地否定和轻蔑，阿荣在来到步家之前再怎么说也是小康人家被父母着大的孩，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，而从父亲亡之后，他才知什么是悲伤无奈的滋味。

    但是他自卑也好，无能也好，在步家忍受地这些打击也的确是快到极限了，之前无限制地低歉已经让他神经绷到极，而最后的爆发则换来不死不休的后果，顺应师傅的要求争取一菜的认可，之后就堂堂正正地离开吧！

    就这样悄悄消失的话，太不甘心。

    阿荣手脚麻利地洗好床单晾在台上，雨几乎停了，几朵白云飘飘，透清亮亮的天空，光穿过了被雨洗净的树枝，落在草丛上斑斓地发光，湖面的涟漪渐渐平缓，波柔静，边缘枯黄的荷叶一飘一着，湖边的三座建筑被光镀上金边，看起来比往常更加巧华，阿荣趴在栏杆上凝视良久，觉得自己这大半年过得恍如一梦。

    早饭早就在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和收拾房间的劳动中消耗殆尽，阿荣从旅行包里又掏几袋妈妈天炸制的面果和糯米糍粑，两层塑料袋严密地防

    41、 回归

    守了空气中的分，面果咬起来依然咔嚓咔嚓香脆可，糍粑绵劲，米香郁，阿荣一边大嚼一边喝着矿泉，打算就这样把午餐应付过去，吃着吃着忍不住还是打开了辣酱瓶，用小勺一接一挖着吃，辣的面红耳赤还不停。

    不断用纸巾掉脸上的汗，鼻腔也被辣得的，阿荣突然想起来步朗尼吃辣的平，有小得意地想到无论如何自己还是有一比他的。

    家里辣酱是用羊角椒和小尖椒，摘去辣椒，洗净后滤分切碎，放盐、白酒和老姜碎粒，用擀面杖用力搅拌之后放瓷坛，倒素油腌制一个月之后再放霉豆搅匀，吃的时候再泼上一些油，简直是香飘万里。

    以前妈妈还要在辣酱里再加一些酱或者小鲫鱼，用来烧或者蒸鱼那味更是无与比，可惜现在妈妈再也不会荤菜了，阿荣眯起睛努力回忆曾经的味，遗憾肯定是有的，但更多的只是怀念，怀念爸爸还在的日。

    隔传来开门的声音，阿荣门一看，陶星明拿着一大串钥匙站在门，他摆笑脸，“陶哥，你好。”

    陶星明对他的态度还算友善，不能叫师兄的话，也不至于像是对着何之山那么地叫职务，阿荣选了一个略微谄媚地称呼，竭力笑得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