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她仍在崔府，倦怠地懒在榻上，榻前有张梳妆台，上边的镜不信邪地朝着卧榻。李殊檀迷迷糊糊地睁，在光亮的铜镜里看见自己的面容，完好无损，两颊开淡淡的红，像是画册里懒起的贵妇。

    坐在榻边的是崔云栖，捧了只药碗，有一没一地搅着，温声哄她喝药。

    李殊檀茫然地在脑盘算一圈，想起来是该喝药，为的是治她的疾。

    那药又苦又酸，喝一能呕三，她才不喝，借着病中撒，故意招惹崔云栖俯，又趁他不注意，双手勾在他颈后，黏黏糊糊地仰啄他的嘴角。

    崔云栖霎时浑僵，没有回应，但也没拒绝。

    ……果真是梦，否则以他那清冷板正的，准要找借逃，说不定还要低声训她几句。

    李殊檀忍不住翘起嘴角，仗着是梦，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，一地轻吻，从他的眉心摸到漂亮的锁骨，在想摸的地方摸了个遍，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，最终也没喝那碗苦药。

    难得个少见的梦，因而李殊檀醒来时，模糊地看见榻边坐着的鹤羽，还有怅然若失，遗憾良久，哑着嗓打招呼：“早。”

    “醒了就喝药。”

    药碗突然怼到面前，一苦味，熏得李殊檀顿时清醒了，她坐起来：“我怎么在这儿？”

    她觉得上的觉不对劲，低一看，居然是柔的寝衣，“我的衣服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倒想问你呢。昨夜大雨，你到亥时才回来，还跌在门，若不是司墨碰巧门，恐怕你得让雨淋死。至于你的衣裳，”鹤羽刻意不提真相，顿了顿，“我随便找了个女侍替你换的。女侍说你衣无他，只一对青玉贴放着。”

    他信手打开放在榻边的盒，盒垫着丝绸，其上则是一对青玉，并不好，染着不去的污渍。

    李殊檀松了气，对鹤羽的说法不疑有他，着他提供的思路往想，看来昨晚她是被雨淋得脑发昏，了场连环梦，梦里和崔云栖黏黏糊糊，实际上是烧得昏倒在鹤羽门前。

    她摸摸鼻尖，诚恳地歉：“抱歉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鹤羽倒没纠结，又推推药碗，“喝了。你昨夜有些烧，今早倒是退烧了，得再压一压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捧起碗，一饮而尽，微的药咙，从苦到胃。

    她正苦得直皱眉，上抵过来什么东西，她意识地一张嘴，来小小一粒，外边一圈砂砂的甜，里边又有些酸。

    李殊檀品了品，发现是枚了糖粒的酸梅。

    鹤羽顺手把盛饯的小罐放回去，低声抱怨：“这会儿倒是乖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轻，似乎还略带不满地轻哼了一声，李殊檀的注意力全在那枚酸梅上，没听清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你到如今，还要用饯哄着吃药，倒是白了年纪。”鹤羽开又不是什么好话，拒人于千里之外，可惜耳尖通红，暴了他一隐秘的心思。他清清嗓，“行了，好好休息，这几日不必起来事。缺些什么就同司墨说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咽酸梅，往后又是一阵药的苦味，她了犬齿齿尖：“我能要碗甜粥吗？”

    “嫌药苦？”鹤羽会意，“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