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泪珠，最后一句话极轻而意味不明，“我们……还会再见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李殊檀没听清，跟着前半句话，“我不跑，我等着你。”

    崔云栖笑笑，缓缓闭上睛，睫末端微微颤着，最终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醉骨的药效在此发挥到极致，层层红被激来，从尾一直漫到脸颊，委顿的依旧柔韧，那张脸依旧漂亮，神安然，好像真是大醉梦，一梦不知千年。但他的呼越来越弱，不再能让均匀平稳地起伏，反倒静默如同塑像。

    李殊檀抚过他的，最后在他上轻压一，再直起腰，看向守在边上的常足：“可以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可。”常足被她看得浑一凛，赶低错开视线，“殿请稍候，臣这就去通报陛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也不再看他，低注视仍然躺在膝上的崔云栖。短短一瞬，先前那悲戚和绝望一扫而空，她只是沉默，肃穆仿佛石刻。

    常足则急匆匆门，一路小跑到偏殿，向着李齐慎简短地描述完正殿里的事，试探着问：“陛，您看……接来怎么理？”

    “先前不是说过吗？送昭临去南诏。记得先去信，通知云珠夫人，但不必以国礼，并非使，只说是公主游，还请行个方便。”李齐慎说，“另，恐她一人不方便，差人去帮忙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常足应声，又想起另一桩要事，“蓬莱殿那边，臣该怎么回复？”

    “昭临与人吵到朕面前，与朕何？”

    常足一愣，懂了，规规矩矩地低行礼：“陛可还有吩咐？”

    “着礼准备婚仪，以公主的规制，但别声张。至少得再有三个月吧。”李齐慎估算完，淡淡地瞟了常足一，“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常足再度应声，原路退去。

    偏殿不用于议事，只在窗边摆了一桌椅，李齐慎看着雨景，伸手探窗外，不轻不重地抚去窗外蔷薇枝上的雨，瞳里倒映着仍在的雨，神不明。

    半晌，他折主枝边上最、开得也最盛的那枝，回和人说：“找个漂亮瓶，送去蓬莱殿。”

    说是在崔云栖的陪同游，李殊檀却无心游玩，从安城到南诏，路蜿蜿蜒蜒，她从到尾没看过风景一，也没再笑过。而陪同她的人躺在薄棺里，以苗人的风俗，并不钉实棺盖，棺底则铺了特意寻来的，密密匝匝仿佛床。

    苗寨倒是给足了面，派了人来迎她，领的是个苗装女人，上发上银饰繁重，乍一仿佛枝将落的繁。这些银饰在汉人上恐怕撑不起来，但在女人上就恰到好，衬着衣裙上蜡染的繁复纹样，还有那张秾丽的脸，显一有别于汉人风尚的妖异华。

    看衣着打扮，女人在苗寨里的地位应该不低，李殊檀迟疑片刻，谨慎地行礼：“昭临见过夫人。”

    跟在她边的译者刚想翻译，女人先微笑着回答，说的居然是漂亮的安官话：“不必如此。以汉人的说法，我的名是云珠。你呢，就叫昭临吗？”

    李殊檀一惊，缓了缓，才慢慢地说：“不，昭临是汉人规矩里的封号。我名为李殊檀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汉人真是有些奇怪，明明有更好听的名字，却要用别的名字。”云珠夫人随抱怨，面上仍然着微笑，“在此之前，我已收到皇帝陛的信笺，明白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