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怕的不是这个人，而是失去这个人。

    严凌抿的嘴松开了，他看似绪敛，但如果好好了解他，观察他，就会发现他是个直白的人，在末日之前，他或许也是个说笑，能跟朋友们举杯相庆的人。

    他或许严肃了一些，但并不虚伪。

    这样的一个人多么可贵？

    严凌耳朵通红，他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脸，正经非常，嘴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。

    柏易却已经换了一个话题：“快睡吧，明天早上我给你面汤，可惜没有辣椒油。”

    就在柏易抱着严凌，上就要睡的时候，严凌却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两只耳朵。

    柏易僵住，不明白严凌这是要什么，是外面什么事了吗？还是严凌突然风？风捂人耳朵，这算是个什么病？

    柏易想不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他的双耳被严凌捂住，依旧能听见声音，只是像隔了一扇木门，或是隔了一扇窗。

    他听见了严凌的声音，宛如从远方传来。

    ——“我也你。”

    柏易先是一愣，然后想转看严凌的表，他有预，严凌此时的表一定很可，很值得一看，也值得纪念。

    可惜严凌的力气太大，柏易转不过。

    “放开。”柏易说。

    然而严凌不动如山。

    两人僵持了一会儿，柏易终于抵挡不住睡意，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对严凌来说，说一声，大约有登天那么难。

    至于其他的，也就不必苛责了。

    当天夜里，柏易了一个梦，他梦见他回到了现实世界，忙碌了一天，从公司回家，家里传人声，他的脸上不自觉的带起了笑。

    等他打开门，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平板电脑，屏幕上是他父母的脸。

    有人坐在沙发上，正在跟他的父母视频。

    他们聊得很好，有说有笑。

    然而一看见他回来，那人就站起朝他走来。

    他们在玄关拥抱，接了一个短暂的吻，然后他去给父母打了招呼，说了些最近的事。

    然后他们吃了心，坐在沙发上看电影。

    看电影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，可柏易一也不觉得疏远和尴尬，在梦里他很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