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珍的大伯？”周云没想到还没见到宝珍亲爸亲妈，倒先见到人大伯一家三，“快来，这天儿冷，你们过来不容易吧。”

    方月荷走在前，仔细打量许家院，在乡，自家是好几间屋还带个小院的，可现在一看，城里是真挤啊。

    那屋多小啊。

    “当家的，你见着没？这啥地儿啊，转个都转不开。”方月荷趁周云去倒的时候小声嘀咕。

    “你懂啥！那是城里寸土寸金。”梁志庆白媳妇儿一，只这人发见识短。

    看着和善的周云，三人和人聊起来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梁宝珍在广播站看了会儿书，冬日里发冷，就是穿得厚些也难受，只能抱着搪瓷盅喝取。

    厂报采访陈勇的稿已经写好，她给黄翠娥看了，两人商量着又改了一回才给薛立军过目。

    等薛立军拍板再递给陈勇。

    采访厂里重要人就得是这么个程，每个字都得让领导满意了才能发去。

    不过这时候坐办公室的好就来了，梁宝珍收拾着回厂办，大伙儿说会儿话就到了班时候，可比在车间轻松不少。

    王欣来找过她几回，羡慕得不行。她年纪还要小些，在车间肯定更觉着累，今天两人约好去看看孟萍说说话。

    孟萍最近天一冷就膝盖痛，梁宝珍知这是风犯了，让她去扎扎针，可孟萍舍不得钱，只满应来。

    自己最近带的两个小徒弟都转成正式工了，王欣继续在细砂车间活，梁宝珍在厂办，当师父的很是欣。

    “宝珍，你在厂办得咋样？”

    “好的，大家人都好，很照顾我。”梁宝珍确实对厂办的工作很满意，动笔总比卖力气适合自己，还能空看书复习，一举两得，“我和黄前阵还去采访了厂。”

    “采访厂？”王欣有些羡慕，厂在她心里可是国棉厂一把手，最大的人，多少会带着些敬仰的心。“宝珍，你真厉害，我来厂里才远远见过厂一回，你都采访上了。”

    梁宝珍是想在孟萍这里多听些陈家年轻时候的事儿，“你以后总有机会，明年厂里开运动会，你上去参加个项目拿个奖，兴许厂亲自给你颁奖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不会，我育可不好。”

    孟萍听梁宝珍说起厂陈勇，倒是慨这人变了样，她比陈勇还大，国棉厂的时间更早，自然见过现在威严又不失和蔼的厂年轻时候的模样，“陈勇刚厂那会儿可不像现在这么有架势，那时候他还是个刺儿呢，凡事都喜好勇斗狠，还挨过厂里批评，不过他冲劲儿足，又肯卖力气，当时的车间主任还是喜他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往事，孟萍又想起来，悄悄对梁宝珍，“他以前还追求过你婆婆，不过你婆婆选了你公公，没跟他好。”

    陈勇居然追求过婆婆吴华翠？梁宝珍像是听到个大新闻，半晌没有消化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回家路上，梁宝珍坐在许盛杰自行车后座，上帽，整个人都缩在男人后方，天气越来越冷，呼啸的寒风像是刀，刮在脸上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