胆量，不光自己，就是品厂大分工人都对私人买卖没兴趣，这工作掉价又不稳定，哪有当工人好，工人可是每个月拿工资的，多有保障啊。

    不过现在送上门一个自愿当试的，他求之不得！

    “你真是找对人了。”

    小张手里正好有名额，今年品厂有三十个私人批发冰名额，毕竟厂里还是国营的，都是专售专卖，总不能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这名额可不好得啊。”

    “您说说有什么条件？兴许我符合呢。”

    “可得填资料表，还得押金十块钱。”押金十块钱，本来就没多少人愿意去这营生，还得单独往里搭钱，这谁愿意啊。

    小张发愁。

    “表在哪儿？钱现在吗？”梁宝珍心里一喜，原来这么简单吗？

    填完表了十块钱的梁宝珍骑着自行车又在附近转了转，最终看上了品厂附近的一家国营厂——钢铁厂大门。

    那地势开阔，一边儿是裁铺国营饭店包铺，一边儿是钢铁厂门，平时多是工人，等天气起来，冰就是香饽饽，诱人得很。

    到时候在冰厂租个冰车，就在路边摆摊也成。

    先斩后奏的梁宝珍考察完场地，骑着自行车回家了，她还得和许盛杰商量商量，自己肯定不能瞒着他行动，毕竟批发雪糕也得动用家里的钱。

    虽说家里钱都是自己着的，估计偷摸用了他都发现不了。

    许家

    许盛杰此时正从衣柜上锁的屉里拿存折，薄薄一本黄存折，上面的数字已经接近三千了。

    存折被他拍在手上啪啪作响。

    耳边响起老战友的话，邀他南去采货，老战友秦淮家境贫寒，这回锐捕捉到政策变化，又有认识的人在南边，说是那边已经开放了，有人一天就能挣几百块钱，几百块钱是什么概念？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，老战友觉得这是大好机会，他和许盛杰在一个连待过，互相把后背给过对方，这时候也最信任他，想和他合伙，一块儿发。

    许盛杰自然也察觉现在的变化，他每天看的报纸不是白看的，尤其是最近听说红袖章也不大来了，他要是孤家寡人一个，说走就走了。

    许盛杰从小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，就是在队里被训得看起来规矩些，可心里还很有自己的想法，也许其他人会觉得在国营厂里好，安稳，每个月拿固定工资，生活确实很稳定。可他却觉得现在是机会，兴许是百年难遇的机会，错过这村儿不一定还有这店，不过现在，闺女还小，过阵才满一岁，媳妇儿

    媳妇儿也不知能不能同意，他总担心吓到媳妇儿。

    梁宝珍以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去黑市，现在哪怕没有黑市的威胁了，估摸她也不愿意自己去这档事儿。

    拿着存折的许盛杰有些犯难，仔细思考怎么说服媳妇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