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计可施，胡诌了几句在纸上，充门面。待香焚尽，众生卷，孙尚书和赵公一张张看着，几首狗不通，孙尚书皱着眉，碍于与他们父辈都是同僚，也不好说什么。

    忽看到一首《浣溪沙》：桃杏风香帘幕闲，谢家门约关，画梁幽语燕初还。绣阁数行题了，晓屏一枕酒醒山，却疑是梦云间。

    孙尚书微笑，看署名，是常云间所作，再看他写的诗却是一般。常云间抿着嘴，目不转睛地望着孙尚书，神张，如临大比。

    孙尚书揭过这一张，面是一首行书写就的《鹧鸪天》：独倚阑昼日，纷纷蜂蝶斗轻狂。一朝飞絮东风恶，满路桃香。当此际，意偏，萋萋芳草傍池塘。千钟尚偕醉，幸有荼蘼与海棠。

    孙尚书看到一半，已笑意，看到末尾，赞叹不已，连名字也来不及看，便去看该生员写的诗——《冬日泛舟》。

    谁家乐府唱新愁，望断浮云西北楼。汉佩敢同神女赠，越歌聊鄂君舟。

    前柳窥青，雪里山应想白。莫为卢家怨银汉，年年河向东。

    “好！好！好一句前柳窥青，雪里山应想白！”孙尚书拍案叫绝，旁边赵公知是女儿的手笔，也喜之不尽。

    有此珠玉在前，后面的诗词都黯然失，孙尚书飞快地翻过几张，又看到一首《冬日泛舟》。

    残腊泛舟何好？最多兴是潇湘。就船买得鱼偏，踏雪沽来酒添香。

    猿到夜啼岳麓，雁知近别衡。与君剩采江山景，裁取新诗帝乡。

    构思新巧，字字珠玑，孙尚书与赵公都十分喜，再看是章衡所作，也不算意外。

    看完所有，孙尚书待把赵晚词的诗词作筹，又请赵公亲笔将那首《冬日泛舟》题于画上。

    赵公笑着谦让：“愚侄小小年纪，受不起这等夸赞，我看还是丽泉这首诗更。”

    赵晚词看了章衡的诗，不以为然地把一扭。

    章衡倒由衷觉得她的好，：“祭酒过誉了，论才思，论诗，学生自觉都不能与商英的相提并论。”

    赵晚词瞥他一，淡淡：“丽泉兄过谦了。”

    章衡见她很不待见自己的样，心想多半是因为那日输棋让她丢脸了。他不知她是个女儿家，难免觉得她小气，也不想搭理。

    孙尚书一再持，赵公将女儿的诗题在画上，孙尚书看了一回，又勉励赵晚词几句，眉开笑地去了。

    孙赵两家原本好，大家都是知的，孙尚书又摆明了对赵琴青睐有加，午饭时，连教习们都在议论孙尚书想招赵琴女婿也未可知。

    家荃独自坐在一张桌旁，面无表地拨着一碗米饭。说来奇怪，他一向待人和善，在国监却没什么朋友。

    朱海通走过去，笑：“半路杀个程咬金，家荃，你可是担心自己孙家准姑爷的位置不保了？”

    家荃温声：“朱兄说笑了，什么准姑爷，我从未有过这等非分之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