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断送了大好前程。”

    文人相轻，晚词才气傲，最看不惯酸腐书生，更听不得这浑话，当怒从心起，站起指着他骂：“你放！别人的事你知多少？孰是孰非由得你来说？她就是不守妇，也不该死，何况她腹中还有孩，这是一尸两命！你全无半同，与畜生何异？”

    她骤然发作，脱斯文，破大骂，把章刘二人都吓了一。那名被她指着的学生更是意外，怔怔地看她片刻，又羞又恼，又碍于她的份，也不敢说什么，一张脸涨得通红。

    朱海通最凑闹，又乐得帮着晚词，：“就是，你不可怜被杀的女，反倒可怜那杀人的男，莫不是你过绿帽儿，才如此痛恨不守妇的女？”

    那名学生气得起来，：“朱海通，你休得胡言语！”

    朱海通笑嘻嘻地竖起兰指，拿腔调，学着《锁麟》里的薛湘灵，声气，不不类：“休要躁，且站了，薛良与我去问一遭。”

    众人哄堂大笑，晚词也撑不住笑了，坐看了朱海通一，忽然觉得这草包也有几分可之。

    蒋司业拿着一沓字帖儿走近来，皱着眉：“整日闹哄哄的。家荃，帮我把这些字帖儿发给大家。”

    家荃望着窗外，兀自神，岿然不动。迷人，檐有一个刚筑的燕窠，一双紫燕在里面细语呢喃，如胶似漆。蒋司业连叫了三声，他才如梦方醒，在众人奇怪的注视起走上前去接过那一沓字帖儿。

    散学后，晚词和刘密一跟着章衡来到章府，家说苏主事的信中午便送来了，放在书房里，又问他们用饭不曾？

    章衡：“还未用过，田伯，你叫人摆在定香榭，我们待会儿过去吃。”

    家答应着去了，晚词：“正林，这顿饭我可是沾你的光。”

    刘密笑：“不敢当，丽泉一向慷慨，纵我不来，他也会款待你的。”

    章衡听晚词刻薄他，走在前面：“人家是祭酒的亲侄，有的是想款待他的人，不差我这一个。”

    晚词冷哼一声，板着脸不说话。刘密夹在两张刀嘴中间，无奈地摇了摇。

    章府邃华丽，园戏台，草堂船室，一砖一瓦无不致，晚词上次只看了一小半，这次章衡领着他们从另一条走，风光又大不相同了。转过一个小门儿，是一带廊，朱红万字栏杆两侧凤竹细细，有千余支，映得檐前里翠。

    廊尽是一个小院，院门上题隶书天二字，左右有一副对联：云来画檐宿，龙向墨池归。

    里面有四五间屋，大约便是章衡的居所。三人走东厢房，只见墙上挂着一幅李营丘的《茂林远岫图》，两面书架上卷轶浩繁，都贴着牙签儿，一张紫檀木桌案上铺着薛涛笺，放着歙石砚，一只霁青贴兽耳炉里焚着香。

    冬青，橘叶，松柏，香清恰似时晓行山径，凛冽一如此间主人。

    晚词在一张圆凳上坐，打量着书架上的书。丫鬟端来三盏茶和两碟心，因见天暗了，又起正中上的一盏琉璃灯。章衡找那封信便挥手让她们退，三人围桌而坐，拆信同看。

    验尸格目上写着尸有，系生前斩落，面伤系死后所致，双足有伤，疑似齿痕，再无其它。

    “疑似齿痕？”晚词看着这几个字，蹙起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