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主事知他们这些世家弟，很多时候不由己，叹息一声，不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值房有两扇窗刚上过桐油，刺鼻的味在风中肆意发挥。角落里铜壶漏刻，涨舟浮，是午正了。晚词低小吃着面，心想若当真能与对面的人共事，这应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罢。

    她多望辰光走得慢一，这场好梦一。

    章衡却不等她吃完，便站起：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晚词抬眸看了看他，一言不发，继续吃着碗里的面。酱有些凉了，面条有些坨了，越吃越索然无味。晚词却赌气似地，也不知和谁赌气，吃光才告辞离开。

    虽是暮，正午日甚烈，晒得行人浑冒汗。卖饯的王五挑着担，走在街上不住挥手扇风。刘父刚刚送客离开，站在香铺门，看见他招呼：“王小哥，来坐坐，吃杯茶罢！”

    王五应了一声，走到门，放担让安看着，去坐吃了茶，：“刘掌柜，今早百河边有件新闻，您听说了么？”

    刘父：“不曾听说，是什么新闻？”

    王五：“季朝奉昨晚被人杀了，都说是他儿的，刑已经抓人了。”

    刘父大吃一惊，：“有这等事！”

    王五：“还有更奇的呢，靳御史夫人说季朝奉早上调戏她，还叫人上门闹事，这不是撞鬼了么！”说了几句话，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，挑起担，继续叫卖去了。

    刘父站在楼梯兀自叹：“真是造孽，儿杀起老来了。”

    刘密站在楼梯上，神怔怔的，有些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刘父一转看见他，唬了一，埋怨：“你一声不吭地杵在那儿作甚？”

    刘密走来：“我在想那房既然闹鬼，他们家的人一定急着手，我们且不急，晾他们几日再说。”

    刘父，：“人在，天在看，这也是季连海平日为人刻剥的报应。”

    刘密走到天井里，坐在芭蕉树发了会儿呆，听见章衡来了，还有母亲的声音：“章公，你家那边可有给你说亲？”

    章衡见刘母跃跃试，大有替他媒的意思，：“我婶娘正帮我挑着呢。”

    刘母哦了一声，难掩失落之。

    章衡：“伯母，正林的亲事怎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刘母一提这话，便有些气恼，日前尚宝司丞家的冯安人派媒人来说亲，她心里是很中意的，却被这小一回绝了。正向章衡抱怨，刘密走来：“母亲，我和丽泉有事相商，您去忙罢。”

    刘母横他一，向章衡笑：“你们谈罢，厨房有刚蒸的糕，待会儿拿给你们吃。”

    章衡了声谢，便和刘密上楼去了。

    走到书房，刘密：“你来得好巧，我正想去找你。季朝奉昨晚在百河边的宅里遇害了，你知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