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到楼，她踪影全无，章衡四找了一番，正要回去叫人报官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唤：“丽泉！”

    赵琴？他不是回洛了么？章衡转过，却见一名女翠冠，素纱覆面，上穿着鹅黄织锦袄，面是湖湘裙，风鬟雾鬓，像开错季节的迎，俏生生地立在光。

    他的心不由自主狂起来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，：“你是谁？”

    她素手轻挥，掀开面纱，眉目妙丽，笑着将他一盼，便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晚词！”

    章衡展惊醒，前灯火如豆，卷宗堆积，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，还在梦里叫了她的名字。坐起，环顾四周，并无旁人，安心，目光又回到手中这份六年前的卷宗上。

    嘉佑三十一年，九月二十八日上午，汪如亭在自家东镜楼上遇害，上仅有咽一致命伤，连骨都割断了。凶手作案手法练，除了那片古怪的纹，不曾留任何线索。

    此案至今未破，成了众多悬案之一。因是自己发现的尸，章衡记忆犹新，时不时地会把这桩案翻来看。

    已是隆冬腊月，窗外北风呼啸，滴成冰。屋里烧着地龙，白瓷胆瓶里的梅被气烘得蔫蔫的。章衡收起桌上的卷宗，熄了灯。丑末寅初，黎明将至，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闭上睛，耳边响起常听的曲调，正是《夜奔》中的那段《雁儿落》：望家乡，去路遥，想母妻将谁靠？俺这里吉凶未可知，她，她那里生死应难料。

    再睁，曙映透窗纱，天亮了。

    临近年关，安国公府上上都很忙碌，安国公今日召侄们回来吃饭，门前车轿一大早起便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章衡到了，听说大伯未归，便先去拜见伯母梁氏。走在一条没什么人的夹上，角余光瞥见角落里两个人影纠缠着，扭糖似的，是堂弟章徵和伯母边的丫鬟，原想装作没看见，章徵却叫了一声六哥，手还搭在那丫鬟丰满的脯上。

    章衡只好站住脚，向他了。羞得那丫鬟一把推开章徵，满脸通红地个万福，还没直起来，章衡已经走了。

    “衡少爷自从了官，待人愈发冷淡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和他爹一个样儿，里心里只有公事。”章徵说着这话，想起读书时章衡替他应付功课，怀恋：“不过六哥有时候也是很通的。”

    梁氏的院宽敞，几个孩在中间的空地上踢蹴鞠。章衡儿时也很喜这游戏，父亲过世后，他便失去了孩的权力，不大玩了。

    他驻足廊看着，一人影转过蕉叶门来，小小的个，披着灰鼠斗篷，围着狐狸风领，脚蹬着一双鹿小靴，打扮得像个小。

    章衡不禁笑起来，章珮走上前，：“六哥哥，你笑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近看便不像了，已为人母的她脸庞段较少女时丰腴不少，显一温婉如玉的。

    章衡脸上笑意收敛，：“没什么，这件斗篷很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