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黑漆画屏上嵌着的一块螺钿。满街影，笑声喧，风柔夜，正宜游玩。

    章衡牵着她的手，看了一条街的灯，走到真武祠。这祠前有两个石人，一个叫石公，一个叫石婆，据说用艾灸石人，一年不生病。

    晚词见许多人在排队，不屑：“果真灵验，怎么会有瘟疫？”

    章衡：“这话没准是卖艾条的人编来的。”

    说得晚词笑了，：“什么痘疹娘娘，瘟神倒也罢了，最荒谬的是避煞。人死后变成鬼，为何要回来害自己的家人呢？”

    章衡：“这你有所不知，尸放久了散发尸气，对人有害，家人最好去避一避，但这么说又对死者不敬，也有人不明白，索就说避煞了。还有在灵堂撒草木灰，其实是为了收尸气。”

    晚词想了想，：“这话才是正解。”

    附近有一间茶馆，两人去坐，了一壶茶和几样心，听台上的妇人说书。那妇人穿着窄袖小紫棉袄，梳着髻，不上三十岁，手里拿着鼓箭，一阵疾敲，开说的故事叫《云萝公主》。

    卢龙人氏安大业，生而能言，慧而能读，模样俊，世家争婚之。安母梦中有人：汝儿当尚公主。安母信不疑，将一众媒人拒之门外，专心等那公主来儿媳。

    这日，安大业在家闲坐，忽有一貌婢女走来：“公主驾到！”

    毡自门外铺屋，环佩轻响，兰麝芳香扑鼻，公主扶着婢女的肩，缓缓而。只见她云鬓颜，容倾国。安大业仓惶不知所措，听说天后有意将公主嫁自己，喜不尽。

    两人品茗对弈，赏看月，甚是投缘。一夜风沉醉，安生将公主抱在怀中，行云雨之事。

    公主微笑：“君暂放手，今有两，请君择之。”

    安生环着她的腰肢，角难掩，笑问她是哪两。

    公主：“若为棋酒之，可得三十年聚首。若床笫之，可得六载谐合。”

    安生笑：“六年之后再说罢。”

    公主默然，与他了六载夫妻，诞二，果真诀别而去。

    章衡一回听这个故事，是在六年前的柳棚，那日刘密不在，只他和晚词两人。他想这公主到底是仙人，无无，抛夫弃，净利索。

    晚词听得很迷，散场后还意犹未尽，走在路上，将他看了又看，小声问：“若是丽泉，会怎么选呢？”

    章衡不假思索，：“国天香的人，岂有只棋酒之友的理？自然是六年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晚词原以为他与众不同，闻言也是个俗男，好生失望，冷哼一声，嘀咕：“棋酒之友怎么了？胜在天地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