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名书吏：“正是这话，我看那云州知州也是昏了，当初判她绞刑就完了，非闹这么大的动静来。果真免了那泼妇的死罪，叫我们丈夫的颜面何存？”

    晚词冷笑：“你们说的是，不如我跟章大人说一声，过几日把你们也带到集贤殿上去。”

    她刚来不久，待人和气，两名书吏以为是个好儿的，见她为了几句闲言摆脸，不禁诧异，互相看了看，讪讪：“我们不过是随胡说，集贤殿哪里是我们能去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晚词走到桌旁，将手中的《天宝旧录》往桌上重重一放，：“人贵有自知之明，云州知州是吕大学士的得意门生，难他的脑没有你们清楚！”

    两名书吏脸臊红，这才知她的脾气，一声不敢吭。

    云州案（）

    值房的灯又亮了一夜，章衡闭上酸胀的，蹙眉靠在椅背上，不知不觉睡着了。敲门声一响，他立警觉，睁看天已大亮了，走过去打开门，见一名兵士站在门外，：“什么事？”兵士：“章大人，小范主事求见。”章衡正要说让她来，稍微一想，：“你先送盆来。”

    值房的灯又亮了一夜，章衡闭上酸胀的，蹙眉靠在椅背上，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    敲门声一响，他立警觉，睁看天已大亮了，走过去打开门，见一名兵士站在门外，：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兵士：“章大人，小范主事求见。”

    章衡正要说让她来，稍微一想，：“你先送盆来。”

    兵士端来，章衡洗了把脸，拿茶漱了，对镜整了整衣冠，方才让晚词来。

    晚词见他面带疲，再看桌上堆成小山般的刑律条令，心中了然，勾起角，一个略带得意的笑。

    章衡对她这样的笑太熟悉了，翻译成言语就是我已有了主意，而你还在苦苦寻思，真是个蠢材。

    骄傲自负，目中无人的赵琴时常这样的笑，换作过去，章衡决不搭理，如今不同了，顺着她：“少贞，你在笑什么？”

    少贞是范宣本人的表字，晚词：“骆氏一案，大人可有把握？”

    章衡：“骆氏罪不至死，但我思来想去，只有嘉佑二十六年那条敕令能免她一死，倘若大理寺和察院那帮御史一味调祖宗之法，圣上未必不会动摇。”

    这话就是说没有把握，晚词更得意了，角笑意也更，：“若今律无条，求故事之比也。其无条，取比类以决之。卑职知一桩故事，与骆氏一案十分相似。”

    章衡睛一亮，却不是装的，忙：“什么故事？”

    晚词：“贞观年间，安有一男诬告妻崔氏不事舅姑，将其休回娘家，不久便娶了新人。崔氏怀恨在心，一日藏刀于袖中，等前夫夜从酒馆来时，挥刀向其颅。前夫仓惶躲过，被砍一条手臂。次日崔氏向官府自首，太宗听说此事，判崔氏徒五年。大人，一条手臂可比一手指严重多了！”

    章衡：“唐律我也翻过，怎么不见提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