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词转眸看过去，果真是个小白脸，生得朗目星灿，好不俊俏。曹小见她回顾过来，也不回避，大咧咧地与她对视，还笑了一笑。晚词见她目光骨，只当是有龙之癖的富家公，冷冷地一瞥，继续听戏。

    这一瞥倒闹得曹小心，毕竟还要顾着面，也不好上前搭话。《玉簪记》是昆曲，从到尾曹小一个字都没听懂，收钱的人转过来时，却很大方地打赏了五两银，带着丫鬟小厮离开了。

    散场后，刘密和金玉坐在隔间里说话，晚词走到门敲了敲开着的门，笑：“刘大人，我能来么？”

    刘密笑着站起，引见：“师娘，这位便是丽泉的得意门生，范大才。”

    晚词忙：“不敢当，不敢当，这位便是金夫人么？”

    金玉与晚词见过礼，打量着她，笑：“久仰范公的大名，今日一见，果真是青年才俊。”又：“范公一次来柳棚么？”

    晚词，金玉神有些疑惑，被刘密一看，旋即笑：“你们聊罢，我去外面看看。”

    晚词：“我只是来向刘大人告辞，这便走了。”

    刘密：“我有件事想请教小范主事，稍坐片刻可好？”

    他还是陈妙常的姑装扮，翠冠，着蓝白相间的比甲，目光如，柔声细语的一问，叫人难以拒绝。

    金玉带上门，去了。

    刘密望着留的小范主事，笑：“也不是什么正经事，有人给我了个谜题，我思来想去不得其解，想请小范主事帮帮忙。”

    晚词很喜猜谜，越是别人猜不的，越是喜，闻言睛一亮，：“什么题把刘大人都难倒了？”

    刘密：“是半阙《西江月》，每一句打一古人名。”说着打开妆台的屉，拿一张纸。

    晚词接过来，看上面写着：问千年往事，三皇五帝凄然。秋枯草覆满园，何必谦让再三。

    她眉微蹙，着纸，默默寻思。

    刘密对镜拆了发髻，走到衣架前，解开比甲的系带，脱来挂在衣架上。晚词想得神，竟没留意他要更衣。刘密瞄她一，犹豫片刻，把衫也脱了。

    “我知了！”晚词回过神来，见他披散发，上只剩白绢里衣，正在解裙带，又呆住了。

    刘密攥着裙带，从容：“你猜来了？”

    晚词僵地了，虽然还没看见什么，但也觉得不该多看，别过脸：“我……我去趟茅厕，在门等你。”说毕，起走了去。

    房门关上的一刹那，刘密断定范宣是个女人，站着了会儿神，飞快地换好衣服，洗了脸，束了发，去找她。

    已是一更天气，冰悬，寒气人。勾栏附近却正闹，晚词披着斗篷站在灯，回想刘密刚才的模样，心中叹：腰真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