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如何肯定？”

    郭家庄有二十几人家，大半姓郭，因附近山上有一名贵木材，庄上人家多以贩卖木材为生。半个月前，一伙蒙面人洗劫了这座还算富裕的庄，杀尽了庄上的男人。活来的妇人但凡有门路，都逃走了，只剩十几个守在这空的庄里。

    郭太公的儿媳氏是这些人中最为冷静的一个，此时她穿着素服，坐在一把退光漆椅上，对刘密讲述事经过。

    “那日是我婆婆的寿辰，晚上我们都在厅上祝寿，大约一更时分，四五个人闯了来。他们蒙着脸，看不清模样，但我肯定领的是个女人，他们叫她三当家。”

    刘密：“你如何肯定？”

    氏：“我会一拳脚，那晚和她过手，能觉来。”

    刘密，：“她武功想必很。”

    氏黯然：“不瞒大人，家父是名捕快，好结江湖侠士，我自小跟着他，也算见过不少手，但没有一个及得上那位三当家。”说着，中涌现一恨意，从袖中拿一把金镶玉梳，：“这是她上掉来的东西，被我偷偷藏过了，想着日后给大理寺的官员，或许有助于破案。”

    刘密接过玉梳，手温如脂，上面刻着三朵形状奇特的，朵镌着一行镂金小字：鸣佩月中仙。

    宁月仙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鹏帮三当家。飞鹏帮有个规矩，不杀女人。这桩血案多半便是飞鹏帮所为了。

    同行的王御史等人不得早结案回京，对刘密的推测都无异议。又查了两日，未有其它发现，众人启程回京。

    这日行至遂城县，天已晚，众人便在官驿歇。驿丞备两桌齐整酒席，殷勤招待各位官。

    饮酒间，王御史：“这几年飞鹏帮频频犯案，委实太过猖狂了。”

    主事：“可不是，远的不说，就说去年万里村那桩案，也有几十条人命呢。”

    王御史：“这些都是小的，我记得嘉佑三十四年，济南附近有一桩案，死了两百多人，当时是谁去查来着？”

    王御史敲着额，一时想不起来。刘密正要提醒他，心中蓦然一怔，嘉佑三十四年，不正是柳树在鲁王府现的时候么？

    王御史边的一名官员提醒他：“应该是章侍郎罢，他当时还只是主事呢。”

    王御史连声：“不错，不错，就是他！短短四年，他便坐到侍郎的位置，真是官运亨通啊。”

    官场上多的是十几年不升迁，位卑职小坐到老的人，说起章衡，大家无不艳羡。

    唯有刘密神怔忪，就是他，这三个字像一闪电豁然划过他心，将那些隐秘的疑惑，线索都照得清楚明白。

    “刘大人？”主事叫他几声，他才回过神，已是次日上午，太明晃晃地挂在山，众人正走在一条崎岖山路上。

    “主事，有事么？”刘密问。

    主事指着山沟里的一个黄，：“你看那里是不是躺着个人啊？”

    刘密定睛细看，果真是个人，急忙勒住，叫两个兵士拿一副担架去把人抬上来。队伍因此停，众人看着那人被抬上来，竟是一名年轻女。她尚有气息，只是昏迷不醒，上穿着杏黄布棉袄，石青布裙，脚上鞋掉了一只，沾了泥的白布袜，发髻凌，亦难掩姿。

    刘密心中诧异，这姑娘怎么有些面善，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