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衡：“其实我怀疑十一年前朝廷运往西北的军械是为飞鹏帮所劫。”

    章衡对那桩害父亲蒙冤的悬案耿耿于怀，追查至今，这是晚词都不知的事。然而刘密早就知，但他以为章衡要坦白晚词的事，不想是这件事，神有些愕然，：“你有何证据？”

    章衡苦笑：“若有证据，我便不会说是怀疑了。你还记得四年前山东里县的血案么？”

    刘密神一晃，：“记得，是你去查的。”

    章衡：“里县有一人家姓邢，是山东有名的商大贾，人丁兴旺，居所雄壮，与王侯之家相等，却被炸得面目全非。我在他家发现了许多碎铁片，与丰叔当年带回来的极为相似。”

    丰千是负责运送那批军械的武官之一，也是章父昔日的亲信，回京不久便被死。

    刘密思量片刻，：“听说飞鹏帮二当家擅制造火，但天火类繁多，却又大同小异，单凭这些碎铁片确实不足以定论。”

    章衡叹了气，一老人的气。

    刘密拿起火箸，簇着盆里的炭火，：“倘若那批军械确实为飞鹏帮所劫，岂不是说朝中有人与他们勾结？”

    章衡：“正是这个意思，故而我从未对别人说过。”

    如此信任，叫人怎能不动？刘密心想他必然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疑心，故意提起这话，遮盖他四年前去济南的疑，同时反客为主，让自己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他真聪明啊，这样聪明的罪犯，谁能将他绳之以法？刘密看他一，也叹了气，一甘拜风的气。

    两人不说话时，对面店里的打铁声尤为清晰，一声声敲击着彼此的心。

    章衡占据上风，并不好受。四年来，晚词的事像一层翳笼罩在他心，让他对谁都不能敞开心扉，尤其是对刘密。如今刘密起了疑心，他更要加倍防备，越防备，越愧疚，这也是他不愿晚词来的原因。

    三人共，都是同窗好友，他明知刘密对晚词的心意，还和她联袂戏，欺骗刘密一个，叫他于心何忍？

    “小章大人，你们来吃饭罢！”刘母在面叫。

    章衡答应一声，随之松了气，和刘密走了去。饭桌上闲话家常，刘母问章衡打算几时娶妻，章衡只是搪。

    刘母纳闷：“真是奇了怪了，娶妻有什么不好，一个两个都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刘父近来想开了，：“你不晓得，年轻人都喜这份自在，成了亲再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刘母瞪他一，没好气：“那你别吃我的饭，门尽自在去。”

    刘父：“我说笑呢，娶妻自是好无穷。”说着向章衡和刘密挤了挤睛。

    两人都笑了，吃过饭，刘密送章衡门，只见纷纷柳絮飘前檐，夜空中琼飞舞，黑白分明，却是今冬的第一场雪。

    刘密：“我跟你走走。”

    两人踏雪而行，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巷，刘密站住脚，风从后来，扬起他鬓边几缕碎发，益发显得脸庞消瘦。

    他双眸黑亮，看着章衡：“有句话，我本不该问，但我还是想问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