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儿笑什么？”

    章衡走到她边坐，：“我看见一幅上好的《倦绣图》，故而微笑。”

    晚词横他一，抿嘴笑了。

    章衡看着她手中的衣服，纹繁复，以为是她自己穿的，：“费这功夫什么，别熬坏了睛，让绛月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恰好绛月提着一壶开走来，闻言笑：“大人有所不知，那衣裳金贵得很，姑娘舍不得让沾手呢。”

    章衡又看了看，：“金贵在哪儿？我怎么看不来？”

    绛月扑哧笑声来，晚词绣完最后一针，剪断线，往他怀里一，：“送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章衡受若惊，捧着衣裳怔怔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绛月：“大人，姑娘一回衣裳，费了两匹料，熬了十几个晚上，您说金贵不金贵？”

    男人什么都喜筹，章衡也不免俗，一听这是赵公和鲁王都不曾有的待遇，更加惊喜，手中的衣裳登时成了无价之宝，他摸了又摸，看了又看，笑若风，睛里光溢彩，拉住晚词的手：“卿卿如此费心，自然是金贵至极了。”

    晚词看着他，微微一笑，：“去吃饭罢，绛月在饺里包了一枚铜钱，不知谁吃着呢。”

    章衡吃着那枚铜钱，晚词连声向他喜。吃过饭，两人回房，房中亦贴着晚词写的对联：有如皎日，共抱冬心。

    章衡尤这一句，亲手贴在卧房里。晚词与他围炉闲话，说起陈年旧事，不觉笑。

    那一段无忧岁月，没有这个人时，都是遗憾，苦涩得不敢回想。有这个人时，在在都圆满，甜得回味无穷。

    忽闻爆竹声响，一声两声百鬼惊，三声四声鬼巢倾，十声连百回响在山谷间，仿佛一锅沸腾的，良久才平息。

    正月十二，章衡先行回府，更衣时丫鬟看见他上从未见过的绣中衣，面愕然之。章衡这才明白晚词藏在针线里的小心儿，脱衣裳，吩咐：“仔细些洗，别坏了。”

    丫鬟答应，接过衣裳，心中了然，这是外有人了。私议论起来，都不知是何方神圣，只知针线活不怎么样。

    晚词正月十四才回城，但见街两侧扎起无数彩棚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。无病已能床走动，到家晚词让他回房休息，自己和绛月收拾屋。

    刚把带回来的书摆放整齐，伏绍在门外：“大人，许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晚词好不诧异，走到前厅，看见一素服，坐在椅上的许安人，心一惊。不到一个月的光景，这位贵妇人上添了许多华发，人也瘦了一大圈，脸上皱纹，竟好像老了十几岁。

    许安人起与她见礼，晚词：“安人这是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