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来岁，虽然还没有立起来，却早就懂事了，他晓得父亲在替自己安排后路。

    他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王宝兴磕了三个响，又接过父亲手里的人参递到他手上。

    他以前总听见爹唠叨说把人参拿去换银，够买好几亩地哩，家里人拿它当宝贝供着，现在没买到地，反而要用来给自己和娘买命了。

    王宝兴没有推开孩的手。1

    看见他收人参，男人撑着气说：“多谢老爷，俺辈再给老爷报答您的大恩大德。”

    他上遭受着大的疼痛，说完这些话之后，额上布满汗珠。

    然而男人依旧撑着最后一气，对共同去猎杀山猪的灾民们说：“俺与你们一去，拼死拼活打了三山猪回来，就算俺不是力气最大的，可也在要关去了，分的时候你们不能落俺婆娘儿。”

    灾民们曾经都是良民，他们瞅瞅堆在旁边的山猪，又瞅瞅男人仅剩的，艰难开说：“等分的时候，俺给你婆娘儿二十斤。”

    他们打来三山猪，皆为着獠牙的成年山猪，个最大的恐怕要有四五百斤，个小的也有二百斤。

    总共六七十人去打猎，理说一个人能分个十几斤就不孬，可男人命都没有了，自家总不好再占他便宜。

    说话人是带绸缪去打猎的，当初山猪冲过来时，男人还拉了他一把，若没有男人的帮助，自己说不准同样被山猪拱死了。

    他记得恩，所以才如此好说话，否则照他惜粮的模样，定然不肯让别人占自己粮上的便宜。

    男人拖着残缺的躯把婆娘孩安顿好，上的疼痛仿佛渐渐消失，他脸上近乎于安详的表，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死期将至，连个挣扎的意思也没有。

    他巡睃着周围，当木槿和他对视时，她明显可以察觉到男人睛里已经不剩任何求生望。

    这安详平和状态不应该现于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挣扎的灾民上。

    木槿没有止血药，也不会医术，她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渐渐没有了声息。

    “当家的，你别丢俺呐！”

    “爹，你醒醒，你睁开看看二虎……”

    母凄厉的哭声响彻山，让每个人心上蒙上寒霜。

    被男人帮过一把的人说：“到底一块拼过命，咱们把他埋了去。”

    如果不埋掉，尸迟早会沦为别人中的。

    王宝兴对众人，他的意思是允许他们接着用先前借去的铁锨锄。

    去五六个人，剩余的人盯着里的山猪，或者说盯着木槿等人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