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是来打劫的。

    包括走在后面的木槿，时刻准备拿藏在空间里的大刀，大刀还是在土匪窝里将土匪药然后趁收去的。

    直到乔掌柜的现，才打消众人的疑虑。

    原来，那群人是来借的。

    一般说来，普通的农人在土地有收成之后，会缴纳赋税、留粮，剩余的则供自己和家人吃用。

    近两年天灾频发，很多人为了不饿死，本没办法留来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们在吃完预备的粮之后，没有办法再耕，只好向富借。

    如果富有良心，借一百斤，还一百五十斤就成；假若富贪婪些，借同样数目的粮可能要还二百斤甚至三百斤。

    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或许会好奇，既然富如此贪婪，何必他借呢，自己住嘴提前留着不就成了。

    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
    当人饿极的时候，连孩都会当吃掉，往年虽然也吃不饱，勒勒腰带总能省茬的粮。

    灾年到来之后，田地里产的粮本来就更少，如果不将储备粮吃掉，说不准就会饿死。

    农人们别无选择，唯有将粮吃掉，转再同富借。

    如此循环，富裕的愈富裕，贫穷的愈贫穷，两边仿佛横亘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
    等借完粮，双方约定收粮时再照约定的数额将粮还回去，如果没办法还，则需要用家里的土地儿女抵押。

    这也是当时土地兼并的重要手段。

    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同乔掌柜借，不过是他的价格更为公而已。

    周遭好些财主都要加倍甚至倍还回去，乔掌柜只要多五成的利息，在穷苦的百姓们看来，乔掌柜给的价钱已经十分公，所以每当遇见耕的时节，都有络绎不绝的农人来向乔掌柜借粮。

    乔掌柜家里土地并不多，他之所以能够成为织女镇名的富，少不了那颗聪明脑袋的功劳。

    少年时，家里吃不饱饭，将他送去明州城的铺里学徒，乔掌柜不光学会了手艺，还结识不少人脉，几年后回家没有老本行，反而起中间人来。

    他通过收集绣品茶叶运到明州城统一贩卖而得利，然后家财不断积累，最终成为织女镇中最富裕的人家。

    木槿还记得陈寡妇如此跟她说：“别看里正面风光，他的家财可远远比不上乔掌柜。”

    就连里正家里的茶叶都要靠乔掌柜往外卖，由此可见他的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