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随便问问，”看陈雪茹如临大敌的模样，晏芷袖心酸又觉得好笑，“不用这样，没什么，已经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陈雪茹嗫嚅：“总归是不好受的回忆。”

    用巾把整个脸包住，晏芷袖睁着睛，看上刺的灯光透过巾变得柔和昏暗。她闭起睛，任由角的滴落，缓缓：“我没有不好受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留恋过去，所以，你们不用那么在意我的想法。”更何况，父母付的代价，比她还要多很多。

    她最年少轻狂的时光已经过去，最冲动嚣张的行为、最自以为是的想法，随光河淘洗沉淀，现在回想，只觉得可笑又天真。

    “我回房了，妈你也睡吧。”晏芷袖掀起巾，不想让陈雪茹多看她一步回房。

    烟雾朦胧的浴室，晏芷袖围着浴巾，抬手掉镜的雾。镜中的女人相貌姣好，明眸善睐，是一见就能让人心生好的相。

    用手拢发比划，假如自己的发没剪去，应该会留个披肩的发型，单看背面，就能秒杀一片。

    以前那人怎么说来着——

    “你就是站着不动，我都能看好久。”

    可是已经过去了，世事光如，可忆不可追。

    她说：“我们互相喜，就可以了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那时候觉得世间就是这样，单纯地以为天地久是真实存在的。

    晏芷袖坐了一会，起去客厅倒。

    原以为客厅只会亮着一盏小夜灯，没想到居然还是亮堂堂的。

    “妈？不是叫你去睡了吗？”

    陈雪茹正低翻看一本本相册，两侧的鬓发在灯光是刺目的灰白。这些相册平时都是放在电视机面的柜里，属于年落灰的家居品。

    晏芷袖陡然有些火大：“怎么突然想起看这个？这么晚了，明天起来再看不行吗？”

    “上就是教师节了，有不少学生说要来……”陈雪茹无措地合上相册，“之前就拿来过，刚刚要收起来，就翻了一，又忘记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两教了大半辈的书，桃李满天，每年教师节都过得很闹。晏教授自不必提，年年有新鲜的毕业生炉，陈老师则早早辞职在家，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，以及生活的忙碌，来看她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少。

    多是发一句“节日快乐”了事。

    有以前的学生要来，陈雪茹便要打开相册回顾一。

    “先睡吧，不着急，明天再看。”晏芷袖和缓语气，帮陈雪茹把相册一一收好。

    晏芷袖问：“最后那年是哪一本？”

    晏芷袖上中那一年，陈雪茹决定带另一个班从一到三，陪伴女儿一起成。如果一切顺利，这确实是一份与众不同的成经历，但是……

    那个班级陈雪茹投极大的心血，最后的毕业照却是拜托以前的同事才拿到的。

    陈雪茹：“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