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云翳地望着他：“我只是想见见你。”

    自从份暴，他说起这般话来倒是一次比一次脸不红心不了。

    萧朗垂目光：“穆云翳，咱们没有必要再这样糊其辞去。你我之间的事，早就该有个了结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不想了结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穆云翳：“萧朗，我带人找上左护法那一日，布置了差错，险些便失了命。”

    心惊的搏命场景，被他用一句话云淡风轻地带过。

    “我从前时常会想，若是有哪一天我真的失算死于仇人剑，这世上会有什么事能让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惋惜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，是痛恨没能手刃仇人，或是没能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“可在我以为自己真要死了的那一刻，我脑里只浮现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，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萧朗垂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动，穆云翳又：“前二十年，我一直不知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。但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间在意的那些，都是过往加给自己的执念，只有你是真实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要活去，我想要再见到你，我想看你像之前那般对我笑，想听你叫我阿木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我醒悟的太晚，但我发誓，从今以后，我不会用任何的形式再让你伤心。”

    萧朗怔怔地听他说完，愣了好一会儿，穆云翳覆上他的手，轻声：“再相信我一次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中好像涵盖了某能够蛊惑人心的力量，萧朗差一些就要脱而好。

    他及时收住自己的绪，着似的将手一：“……穆云翳，你可曾考虑过，阻挡在我们两人之间的，可不仅仅是你曾经的谎言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的份，立场，在这世上行走的信仰，大都背而驰。就算你今日在生死关认识到你的，可你能保证，这些对立的一切，不会在日后变为一条鸿沟，再次狠狠划开我们吗？”

    “跨不过这些，到最后咱们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后果。”

    心脏像是被人从中间撕开一般，萧朗忍着疼痛：“与其这样，倒不如趁现在划清界限，日后要刀剑相向时，还能减轻些心中的纠结。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知这些。”穆云翳毫不退让：“萧朗，我对你不是小孩过家家的一时新鲜。从决定的那一刻起，我便将一切阻挡在我们前的因素都考量了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你担忧我会重蹈覆辙，与我爹当年一般为祸江湖，那何不亲手使我弃暗投明？若是我能带着一线飞红所有人洗心革面，于你于江湖，不都是事一桩？”

    萧朗一愣，继而转过去。

    他何曾没有幻想过这些，只是每次都只开了个便被自己生生斩断。

    诗词话本中都称赞之伟大，可一线飞红盘踞多年，又岂是靠着的力量就能扭转的？

    再者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，若是为了这个而去刻意利用穆云翳，他恐怕一辈也无法面对他。

    穆云翳仿佛看透他心想法：“我知晓你会犹豫，这事并非我一时起意。被你救的那一年来，除去对你动心，周遭人的真心相待，我也看得一清二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