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吊灯浮尘飞舞，几人聚在一间房麻将打得火。

    陈思尔摸了张牌，在指腹挲了圆弧形的纹路，就弃置废牌堆里。牌面翻转，手的路轩立即接过去吞掉，挑眉通知桌上人：“听牌。”

    彤“呀”一声摇着面小扇接去摸牌，“思尔可是连放好几次炮了，技术退步这么多？不会是故意的吧？”

    陈思尔往后一靠，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：“有几年没有打过了，只记得规则了。”

    鼻前忽而涌来一阵熟悉的黄连香，陈思尔一愣神，转过，果不其然看到江衍站在了她旁边。

    隔的不是太近，离着桌角几个位，陈思尔仰看去，他的视线似乎也没有落在自己上，而是真的在读牌看局面。

    见他看得神，陈思尔不由得腹诽起来，江衍会打麻将么？

    应该是不会的吧。这地方总是这么闹哄哄糟糟的，三教九什么样不正经的人都有，陈思尔很难想象江衍能在这里坐得住。

    陈思尔只知江衍会围棋，家中有副很考究的棋，香榧木作盘青玉石为，白的一篓，青的一篓，都装在竹罐里，据说是从哪场拍卖会搜罗来的旧朝孤品。

    江衍有时拢着她在廊自弈，她不懂棋，胡捻起青走几步，他也不恼，着她的手腕耐心地教，这是九星、这是断路、这是虎，她随手搭的扰了布局，她笑他也笑，笑完忍不住一人抬一人俯首，落到一。

    玉石落的清脆声响如清泉鸣石，过半晌陈思尔听久了，觉得困倦，就缩在他怀里寻一个舒服位置打起瞌睡来。

    那时候太照来光满怀，前红的梨摇落似一场雨，都沾在窗玻璃上，也有的从窗里来，落了江衍满肩。

    想起来真像是一场的梦，会让陈思尔忘记他们之间的差距，有如天堑。

    隔包厢吃牌碰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，把陈思尔的思绪拉回到，她盯着面前缺一的牌面，发现自己真有犯困了。

    了眉心，陈思尔跟邻座那个看上去很有个不作声的女孩借了烟抿着。

    她从小好动玩心重，家又住在棋牌室扎堆的老城区，没遇上江衍之前耳濡目染，牌馆里的这些陋习多少都会。

    遇上江衍之后？江衍净，日过得优雅致，陈思尔馋他的新鲜，自然把以前的狐狸尾统统藏起来，学得一副乖巧模样去接近他。

    才抿住烟嘴，火机还没接过来，陈思尔丢去的牌就又被路轩捡了。

    路轩乐得喜上眉梢：“又胡了！”

    彤拿着扇压住那枚六筒，不让路轩抢：“稀奇，双响炮，我也胡了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稀奇。”路轩故作可惜地连连摇，把牌拿到自己那边：“不过本地规矩没有多和牌，不好意思了啊彤，家优先。”

    彤不满地去推搡拉扯他，陈思尔这边没等看过路轩的牌就推牌站起了：“你们继续，我看看明天的车票。”

    玩的是一桌多人上桌的玩法，原本观战的人来一个接手即可桌，那边彤得了路轩的授意，有意撮合他俩，想把陈思尔留在牌桌上：“不行不行，赢家才桌。”

    陈思尔笑着摆手：“你们嫌我输得还不够多啊，真不行了，再输车票都买不起了。”

    “呦，买不起让路轩给你买啊，他今晚赢这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