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温笙这样，孙女陪着来医院的, 着实少见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, 主治医生看一温笙稚苍白的脸，推了推镜，语气有些沉重。“你家大人呢？赶通知你们家大人过来，等他们来了再来找我谈话。”

    温笙才哭过，角还是红的。才院不到二十四个小时, 她已经签过三张病危通知单了。温现在仍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，温笙不能再哭了。

    她忍着泪意，脊背得笔直，声音纤细却定：“我们家只有我和我，有什么事, 您就直接和我说吧。”

    闻言，那医生从病例里抬起来, 仔仔细细将面前的小姑娘打量一番。

   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, 可能也才刚刚成年。祖孙二人相依为命，确实不易。

    他叹一气，拿了第四张病危通知单。“小姑娘，我接来跟你说的话, 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，温笙心里咯噔一。

    她咬牙关，不让摇摇坠的泪落。“嗯，您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况比较危险，大面积的心梗并发脑梗，虽然我们已经积极在使用溶栓治疗，但目前来看效果不太理想。加上她的脑ct显示，脑梗发生在重要血，一旦栓被冲到关键分，压迫到了主要神经，可能会立即造成她呼暂停。”医生说着，将抢救同意书抵到温笙面前。

    “一旦发生呼暂停，我们需要立刻开展抢救，就像现在一样。老人年纪太大，即便平素健康状况良好，但实际里已经虚亏。我们必须如实告诉你，我们会尽全力抢救，但成功率谁也无法保证，而且即使抢救回来，恐怕今后也不能再和从前一样。同时，你更要好抢救无效的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考虑清楚，抢救对老人来说很吃亏，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。可也只有一线。”医生说的委婉，他从袋里拿一支签字笔放到温笙，声音放缓开了些，“如果不抢救，我们或许能让老人走得安详些。”

    黑的签字笔在纸上了一，笔挡住了抢救同意书上的抢字。

    温笙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哭，但泪在眶里蓄积了太多，透明的珠争先恐后地往落，她控制不了。

    她伸手去拿笔，指尖在抖。

    “您刚才说，不能再和从前一样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能呼，有心。没有意识，不能行动。”医生推了推镜，“就是俗称的植人状态。”

    温笙呼一窒，每一心都让她受到了如万千针扎一般的细密疼痛。

    她闭了闭睛，一气，不敢吐来。

    “虽然…但她，她，还是活着的，对吧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医生望见她纤瘦的肩膀仿佛摇摇坠一般晃了一，迟疑地了，“对。”

    肯定的回答让温笙终于能顺畅的气。肩膀动了一，她掉脸上的泪，琥珀的眸开始恢复镇定。

    “好，那就好。只要还活着，就好。”温笙拿起签字笔，在同意书上一笔一划签自己的名字。签完字，将笔还给医生的时候，她起，郑重地对医生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“拜托您，一定，一定要救她。”

    从医生办公室来，走廊上安静了不少。

    快天亮了。

    先前的慌忙混散去，光升起之前，光线最暗，神最差。

    温笙推开急通的门，扶着楼梯把手，无力地座到地面上。

    她手里着温的病危通知，空的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玩偶。

    她想哭，但心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