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么了，齐叔晏忽然就起了好奇，他问：“公主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怕……”

    闽钰儿不知怎么说，大抵是怕生离死别。一想到这个，小姑娘眶就泛了红，她想起不久前的闾丘璟，又想起更久前的公冶善。

    “我怕陪我走了一程的人，说不在就不在了。”闽钰儿声音闷闷的，“我都习惯了有他们陪着了，我没他们不行，我好多事都还没学会，可是他们说走就走，留我一个人，我很难受。”

    齐叔晏背着手在后，他看闽钰儿，心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涌了来。这是他前十几年从未会过的，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北豫公主，而是一个没大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把她娶回去，不仅是简单的娶回去。她还没有大，齐叔晏甚至还要教她许多东西，教她如何不动声，教她以后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哭，尤其是男人面前。

    小姑娘哭起来，真的是要了人的命了。

    闽钰儿低着，泪还是吧嗒吧嗒滴来，把怀里的兔惊的束起了耳朵。

    她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没想哭的，我回来了这么久，从来没有哭过，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只是齐叔晏刚好走过来，男人给了她不一样的觉，大抵是可以信赖依靠的觉，她才丢盔弃甲，狠狠地宣了一番。

    齐叔晏等小姑娘哭得差不多了，才从怀里掏一块帕，闽钰儿伸手去接，男人却直接绕过了她的手，直接拿着帕覆上了女人的，想替她把泪。

    她低着，把帕拿了来，嘴里喃喃地念，“你不许看，我本来就不好看，哭了就更难看了。”

    齐叔晏抿了嘴角，也没拿回帕，伸手，冰凉的指尖上去，拂去了女人脸上的痕。

    闽钰儿一时间几乎窒息了，男人的手从她，一直勾连到脸颊，还微微碰到了她的，然后停住。

    莫名的气氛从二人间升腾起来，连怀里的兔都安静了，怂着嘴，耷拉着，耳朵时不时扑棱一。闽钰儿抬，男人的手就在她的脸边，窗外月照来，撒了满手。

    “齐……”

    她本来是想说：齐叔晏，我觉得你很好，我愿意跟你回去。

    可是话到嘴边，男人的手却先垂了来，齐叔晏先前还凛然的黑眸，转瞬失去光泽，随即闭着，整个不自已地倒了去，直直地盖住闽钰儿——

    兔“腾”的一声走了，闽钰儿被男人“着”，也栽倒了地上。

    闽钰儿被压得不轻，腰被什么硌到了，一阵疼，她忍着没叫声，反倒是昏迷过去的齐叔晏，极其微弱地附在她耳边：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闽钰儿：“……”好说好说，只是能不能说话，不要隔这么近？

    男人的，几乎就抵在闽钰儿脸边，温的气息拂过，她脸顿时红了。

    “齐叔晏？你怎么回事，又犯病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