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已经不早了，沈月眉一路跑着回了家，她心里有几分莫名其妙的不安，她很害怕自己得罪的那个将军会继续纠缠她。她想起副官的话：“得罪将军，还想不想在北京城混去了？”她觉得很冷，四周很森。她没接过这人，也不了解这人，她安自己，别瞎想了，听说他们有很多女人，过几天就会忘了我的，一定是这样，别自己吓唬自己了。这样想着，心里就平静了一，慢慢走着回了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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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抹掉角的泪，换戏装，她轻轻摸了摸这戏装，这是最后一次穿戏装了，以后无论谁求她命令她，她都再也不唱戏了。她又洗了把脸，洗掉脸上的泪渍，她不想让母亲担心，等了一会儿，直到睛消了，才信步回家。她觉有千斤重，脑袋也昏昏沉沉的，每一步都走得很慢，一步一步地走每一级台阶。

    沈月眉看着这串价值不菲的珍珠，觉得拿在手里的简直是一堆森森白骨，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屋正中站着几个穿军装的人，其中一个，沈月眉认识，就是那个将军的副官——“好心”提醒她惹了将军就混不去的那个副官。他正坐在椅上大摇大摆地吃着盘里的心，似乎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，沈月眉不过是一个闯者。见到她走来，副官站起来递上那个心形的盒。

    接连一个多月相安无事，沈月眉渐渐放心来，返乡过年的陈振中的来信更加令她忘却了这份烦扰。振中在信中诉说对她的思念之，他在父亲的病床前侍奉，现已康复，再过一些时日便动返回。并且为她准备了一份致的礼。沈月眉想，会是什么呢，是家乡的特产么？她不曾想过，是那次游行前海棠树振中装在衣袋里的订婚戒指。

着师傅来到这里。她只祈盼着这次也像上次一样，只是一场噩梦，醒来就好了。她心里却有着无法言说的隐忧，那个吴将军，一也不像朱旅，文质彬彬的，他满脸横看上去好吓人。

    沈月眉到温瞬间退去，浑的血似乎瞬间冰冻，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瞬间从凉到脚。

    天黑的时候，沈月眉带着满心的温门把这封信寄了去，回来的路上，她抬看看月亮，从没觉得它这么明亮，这么圆满，夜空如此湛蓝而透明，在星星的缀，一副巧夺天工绝的天然画卷。她带着自己没有觉察的微笑回到家，见到母亲时，嘴角边还挂着来不及收起的笑意。而母亲却正襟危坐，疑惑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走到楼梯的半山腰时，她碰见了师傅，师傅低着不敢看她，沈月眉说：“师傅，对不起，以后，我真的不能来了，可能我命中注定，和梨园相克，对不起，您好好您的徒弟吧，别再打他们了，孺可教的。”

    “月眉啊，”师傅叫住楼的沈月眉，看着她一双秋般的大睛，那样净而清澈，说，“谢谢你，你今天，唱得真好。”

    沈月眉勉笑笑，转楼。

    “沈小，看我们将军多么有心啊，上次那串珍珠，他派我们全都找回来，找不回来的珠就用新的替补上了。”

    她想的不错，他们是有很多女人，但是有一当时的沈月眉不明白，像这样的人，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，就算心里不是那么想要，为了面也要得到。而且，得到一个女人和得到一只波斯猫，一只老虎犬，对他们来说，没有多大区别。

    沈月眉坐在窗前，看着海棠树光秃秃的枝桠，轻轻咬着笔杆，信纸上写着要他好好孝顺父亲，不必牵挂她，她很好。她脑海中飘过卓文君写给司相如的两句诗，最能表达此刻的心，一句是，努力加餐勿念妾，另一句是，愿得一心人，白首不相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