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爹问我白老鬼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场婚，此中缘由很复杂，我没法解释，只告诉他这事和我盗命有关。

    爹娘听我这样一说就不再多问了，看着二老开始沉默，我知盗命这件事怕是一直就是扎在他们心中的刺。

    婚也是婚，在农村也经常有人大大办，譬如之前我那个远方亲戚。但我和黄河娘娘的婚事却不一样，我俩是，活人娶死人禁忌太多，容易被人说闲话。

    而且黄河娘娘在黄河两岸早就成了传说一般的存在，娶她为妻本就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。

    所以我的婚事要隐秘行，就连我哥嫂都没有通知，他们住在新家不住老宅，等黄河娘娘过门之后再看况要不要告诉他们。

    虽然鲛人泪可以让黄河娘娘永固，可是终究是，谁也不知她能不能凡人的生活。

    定决心之后，我爹娘开始为我翻新房。原本我爹打算给我建一新院，被我拒绝了。

    现在距离元节只剩不到俩月的时间，谁知到那时会发生什么变故。

    何况，我既然娶了黄河娘娘为妻，将来也肯定不会住在村里。

    最后爹娘把我原来住的西屋全粉刷了一遍，换了新床，新被褥，添了新衣柜，连梳妆台都置办了。

    家里准备完毕之后，我去了镇上的纸扎店。

    白老鬼走的时候说黄河娘娘要穿纸衣，要我去镇上找他相熟的那家纸扎店为她几件现代人制式的纸衣回来。

    这家纸扎店在镇西的大石桥边上，和公社化时集中修建的人民公墓很近。

    纸扎店周围没有人家，全是树。

    南面的是桑树，北面载着一排柳树，东面是槐树林，西面是杨树，而纸扎店的院中央则有一棵不知生了多少年的老柏。

    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，桑柳杨槐柏，这不是风上常说的五之木吗？

    五俱全，就是聚地。

    万万想不到家这纸扎店居然开在聚地上面。

    纸扎店院门闭，我站在门外敲了许久，才听见里面有人个女人没好气的应了我一声，说她现在有客让我在外面先等一会。

    我看时间还早，也不着急，就在门外烟慢慢等。

    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，院门打开，从里面走一个黑衣男人。

    此人个斗笠，斗笠面隐隐约约看见是一张苍白的没有半血的脸。

    在路过我侧的时候，男人有若无意的扫了我一，然后大步离开。

    我望着他的背影，很快发现了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上的衣服全是黑的，里三层外三层，对襟搭扣，分明就是我们当地死人才穿的寿衣。

    而且他是没有影的，踮着脚走路，蛤蟆鞋上面一土气都没沾。

    在我们这里，只有死人才穿蛤蟆鞋。

    “看够了吗？看够了就来吧。”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斜倚在门框上冷冷的看着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