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九原起先也不知练青会不见，以为她同往常一样，晨起门，去市集买菜，买菜回来饭、整理院，午后学画，晚些时候他回来了，她同他一起吃。

   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
    他是燕国的质，却在外有特赐的府邸，说是府邸，不过是一栋连着两个院的小宅。

    府中只有叁个仆人，一个打理院，一个守门，一个算是他的侍从，些替他跑的活。

    这日，他吩咐阿忠将一翡翠茶盅送给穆家小，嘱咐的还是那句话，若是穆小退回去，就再送一次。

    可是这一次穆雁蓉收了，并说要见他。

    他很开心，因为那夜后，他以为穆雁蓉此生再不见他。

    想不了太多，他换了一衣裳，前去赴约。

    远远见到穆雁蓉，她一清雅白襦裙，立在柳树，纱衣若羽，衣袂飘飘，同他梦里令他牵挂肚的影一样。

    她回过来，定定看着他。几天不见，她更显羸弱了，脸上有些病容，还是那般好看动人

    他走过去，将她的手裹在掌中，他略苦涩：“我以为，你再不会见我。”

    穆雁蓉神疏离，不着痕迹将手离，却是问：“你夫人呢？”

    他望着空落落的手心，将手负回后，借说练青仍在府中。

    穆雁蓉不信，神直勾勾的，“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他不解她为何突然咄咄人，实话说：“她是不在，许是去了。”

    穆雁蓉听罢抿，说一句“果然。”

    她从袖中拿一个发簪，说那夜后白天，她在门外捡到的。

    “我记忆一向很好，这是她的吧。”

    金丝勾成的一朵木槿，尾坠了一寸苏，是练青常带的那一只。

    他本来无所谓，见到了才惊觉，又觉着不可能，他以安抚似的语气：“雁蓉，没有人见到。”

    穆雁蓉却摇，面颊苍白，她倒退一步，凄然：“我们是错的。”

    他急了，说燕王的诏书很快来，你随我回燕国去。

    穆雁蓉看着他，说你真的是为了我留在渊国的吗？

    “你带我走，是作为外室，还是正妻，可燕国王室允许一个外人并且不能生育的女人当正妻吗，更何况你已经有一个正妻了。”

    她背过去，说你带夫人回去吧，我不会嫁的。

    他掰过她的肩，摁得那么，急切着，“你信我，我会想法！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穆雁蓉眸中酝着冷霜，一开就将他死刑：

    “我早已发誓，终不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