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恶！

    小明鹪非但没有去，反而蹑手蹑脚往后倒退，只要不被抓，谁也不能指认她。

    “再动一步我就拿枪扎烂你的小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汉不吃前亏，识时务者为俊杰，怂鹪站定脚，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还不过来？”

    夏裴夙一撩袍摆，大大咧咧坐到石凳上，枪靠墙而置，冷着脸瞪视树影后的小明鹪。她被他看得发麻，不不愿现挪到他面前，侧着，苦大仇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夫人，我还以为哪个小货，半夜不睡觉，想偷摸勾引主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这人又言不逊，指桑骂槐，明鹪气坏了，转过来对他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“你院里都是老嬷嬷，哪儿来什么小……小……小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货，小狐狸，小妇，小娃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啊啊！你住！！”

    小人气急败坏，捂住耳朵，拼命摇。

    夏裴夙哭笑不得，哪儿来的乖宝宝，一糙话就羞成这样，这小丫是在晶罩里养大的吗？

    “夫人既嫌弃这些不好听，那以后就叫小人，小心肝，小宝贝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！”

    明鹪拉了脸，义正词严，“夫君是读书人，言语当谦敬有礼，即便夫妇家人，多少也该尊重些。”

    “啪——啪——啪——”

    夏裴夙正击掌，颔首称是。

    “夫人说得在理，果然是书香门第，大家闺秀，某此前多有孟浪之举，还望夫人宽恕则个。”

    明鹪听他反省认错，心里舒坦，总算转过脸面向他，羞答答莞尔一笑。

    月华之，牡丹盛放，皎辉艳泽溢满整个院。

    某人心脏骤停，呼忽止，屏息静气凝视面前的小娥。

    当初母亲千挑万选，给他定失势多年的明晟之女为妻时，他差没掀桌，此刻他只想拜谢母亲大恩，什么权势家世，和这朵小牡丹的貌相比，全都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“那我叫你小鹪鹪？听上去像不像小？想不到我夏某凡夫俗，竟也有金屋藏‘鹪’的一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明鹪小脸一垮，敢她的话全是对弹琴对吧？小破院也好意思自比“金屋”。

    “夫人半夜来此，是听到我练功，给我送茶的吗？”

    当然不是！

    小明鹪把手里的蟋蟀罐藏到背后，既不承认，也不否认，顾左右而言他。

    “夫君功夫很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你手里藏的，拿过来给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夏裴夙本不上当，理都不理她的。

    好气……他一定是存心的。

    明鹪嘟着嘴，垂丧气拿蟋蟀罐，放到他前的石桌上。夏公从不玩这些斗走狗的纨绔东西，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想起，这是养虫用的陶罐。

    他夜里练功，老婆却摸黑抓蛐蛐，呵，三岁小儿，不务正业。

    “去，把我的枪放好，再倒一壶茶过来。”

    怎么还使唤人了？

    讨厌的人态度反复无常，明鹪被他搞得秃，无奈到墙边想拿枪，双手握柄却抬不起来，只能抱着它拖行，气吁吁，步履艰难，刮在石板路上一的声，像铐着脚镣的恶鬼，上门索命。

    这柄枪纯铁打造，重三十余斤，着实为难手不能提的小明鹪了，走到半路直接丢到地上说丧气话。

    “太重了，我拿不动，你明日叫小厮拿吧，我去给你倒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