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东苑？”

    明鹪被迫和新夫婿一起用早膳，丫鬟端来紫金钵给她洗手，彩绣罗巾，再里里外外沫上香膏，完了举起两只细的小白手，手背看一，手心看一，再翻过来看看手背，总算拿起勺柄，开始喝粥了。

    这一复杂啰嗦的餐前净手程，把一旁同她说话的夏裴夙看得大开界，无语至极。

    “父亲母亲和大哥都不在，不用奉茶请安，但家里亲戚总要认识一，我昨日便想来带你去见大，但你睡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小明鹪手顿了顿，面上讪讪的，有小尴尬，倒也没有为自己睡懒觉找借开脱，只说知了，细嚼慢咽吃完早，让丫鬟把她上的红玉珍珠簪换成隆重的金丝虫草面，穿上宝蓝织锦缎绣云雀鹤敞。

    夏裴夙错过了房夜的新娘，此刻看到她盛装，突然有后悔，那天该挑了盖再走的，不知凤冠红妆什么样。

    他耐心等她装扮好，带她一起来到房的东苑，见到了夏府大董氏，妾室胡氏，以及大房的另两位小夏悠夏恩。

    和所有人一样，大家最初的反应都是惊艳愣怔，而后大夸特夸。

    “成礼那日我忙得脚不沾地，又要看着厨房，又要招待女客，都没来得及和妹妹招呼，却是错过了。今日得见本尊，真真开了界，世上竟有这样标致的女儿，保不定是哪位仙来凡间报恩还愿，还是我家二爷福气好。”

    小明鹪被夸得羞赧，粉嘟嘟的脸越发显得可，董氏问她喜什么，有没有读过书，她都一一回答，看似老实，嘴里没一句真话。

    耐着等她们聊了一会儿，夏裴夙就嘴问老婆累不累，董氏立即会意，笑言让明鹪有空多来找她说话，二人顺势起告辞。

    “你喜读书画画？难不是斗蛐蛐遛鸟？”

    一大房的院，夏裴夙就毫不留拆穿老婆，小明鹪噘噘嘴，轻“哼”一声。

    “又不是只能喜一两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真喜读书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明鹪心一慌，觉对方可能要作妖。

    “一般般，就识字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过谦了。”

    读过《庄》应该不止是识字，夏裴夙吃不准她哪句话是真，转而对她说：“夏府是大在家，你要什么，就差人去告诉她。你看大房里四个都是女儿，鹪鹪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……四个儿知书达理，温婉妍秀，好的呀。”

    “哈，我是说，大哥生了四个女儿，没有儿，我们是不是该抓，抢在大房前面生个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