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李汤霓，我同学，”曲南休故作镇定地简单介绍，“我爸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棱努力压制着心的不安：“昨天刚查颅瘤，立刻就办了住院。明天午应该能知结果，是良还是恶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发现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爸昨天忽然说疼得厉害，你阿姨叫我帮忙，赶快上医院来了。”

    曲南休端详着这个自己曾慕了许多年、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的家默默付的贤惠能的女人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话？曲叔叔是看着我大的，就跟我爸一样，我尽力还不是应该的？”

    曲南休的激已经无法用贫乏的语言表达。

    棱谅地说：“对了，你们坐了那么久的车，肯定累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累，人家小李也不累吗？”

    李汤霓赶摆手：“我不累我不累。”

    棱井井有条地安排着：“去看一你爸，就带你对象回家休息吧。今晚我和你阿姨盯着，明天白天你们再来接班。”

    李汤霓立时对棱好爆棚，原因很简单——她自己叫“曲南休的对象”，死这个叫法啦！

    曲南休也顾不上解释，先去看望了熟睡的父亲，不忍打扰，心中自是翻江倒海一番，又安了阿姨，接来就等着次日的仗了。

    他装作轻松地问：“棱，什么时候办婚礼啊？准备在哪儿办？”

    “还，还没定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都争着留守夜，最后，曲南休决定带李汤霓先回去。她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女朋友，怎么好让她跟着熬夜？

    家离医院不远。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，一到家，曲南休到无比亲切，只是，要是爸爸和都在就好了。

    “喏，这就是我从小大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李汤霓的目光，掠过每一样陈旧却拭得净净的家、事，仿佛看见了曲南休质匮乏的童年。

    想想自己小时候，锦衣玉，各玩洋娃娃堆满好几间屋，不由对他多了几分理解和心疼。

    一女人对喜的男人特有的柔，在这间简陋的房里弥漫。

    昏暗的灯光，她看见院的池里有没洗的碗筷，就立刻动手清理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来，”曲南休捉住她青葱般的手指，“你不是来给我活儿的，天还没亮，去洗个澡歇会儿。”

    李汤霓挤了挤：“不行，我得帮你分担儿家务活儿，要不怎么得上“你对象’这称号？”

    曲南休笑得很僵。

    可李汤霓从小到大，还真没怎么过活儿，笨拙地洗着洗着，一个没抓稳，“啪”就掉地上摔碎俩。

    “碎碎平安，岁岁平安！”

    她不住地念着，不好意思地跑到墙角去拿笤帚。

    前几天生日趴上，她还是光彩照人众星捧月的公主，这会儿却跑到自己家里当起了灰姑娘。曲南休一边想着，一边拿簸箕撮碎片，还用大手很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
    这是他表达谢意的方式。

    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举动，让李汤霓跟打了血似的亢奋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