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止随问：“你会不会恨那列戟？”

    可能正因为列戟的剑，才有了后来陈平安的秘密离开避暑行，去往牢狱，才会遇到衣人，才能够承载妖族真名，才会合半座剑气城……

    一件必然之事，真不知是由多少个偶然串联在一起的。

    陈平安摇：“恨他什么，有理由没理的事。”

    当年剑气城的本土剑修，如萧愻、洛衫、竹庵剑仙这般，叛逃者也好，像列戟这死在剑气城也罢，或者是张禄这样从到尾选择袖手旁观的。

    未必是得了蛮荒天的什么利益诱惑，可能他们就是纯粹看不顺浩然天，不愿万年无事的浩然天继续太平无事一万年。

    那些剑修，敬重驻守城一万年之久的陈清都，但是心，绝对并不认可老大剑仙的选择，会觉得太窝，太憋屈。

    而那列戟，其实还是最早去小酒铺钱买酒的上五境剑修之一。

    当年城之上，当时陈平安从列戟手中，接过一壶自己酿造的竹海天酒。

    不曾想接过酒壶，便是一场命悬一线的领剑。

    陈平安举起酒碗，朝一个方向稍稍抬几分，然后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不耽误双方在某些战场上分生死，却不妨碍列戟之，还是陈平安心目中的纯粹剑修。

    仰止想起一事，“米裕在老龙城战场上过剑，听说是离开剑气城，是投靠你的那座落魄山了？”

    陈平安。

    仰止问：“他还没有破境？”

    陈平安笑：“快了吧。”

    仰止不以为然，“破了境，成为一位浩然天的大剑仙，意义又在哪里呢。要我说啊，米裕这剑心粹然的人，当年就该跟随萧愻，一起去蛮荒天的，留在这边，尤其是还多了个谱牒份，只会束手束脚，就像衙门当差，个远门还要卯，何苦来哉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以己度人。”

    陈平安摇：“既然不是剑修，就少教剑修事。”

    不愿多说此事，陈平安看了那个少女河婆，问：“每天在这边卖酒，闲着也是闲着，你就没想过收取甘州为不记名弟，传授给她一两法？”

    这位朝湫河婆，好像有件本命，名为蛇盘镜，镜名字，取自一句气魄极大的佚名古语。

    “吾观瀛海，浸泱泱，九洲居中，如蛇盘镜。”

    传闻练气士观海境的由来，也自于此。

    虽然少女的这把镜品秩不，只是件灵，但是与仰止，真要照山上规矩计较起来，多少也算一缘了。

    仰止看了那个确实不讨厌的少女河婆，笑：“之前没想过这一茬，既然你今天都这么说了，那就以后看心吧。”

    陈平安问：“你们俩聊完了？”

    青同：“以后我如果有机会来中土神洲，再找仰止友便是。”

    仰止笑：“青同，你上有没有一些杂书，送我几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