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窟福地，撑船摆渡挣几颗雪钱的老舟，守着那颗藏在黄鹤矶崖间的“金丹”。

    而这颗金丹的旧主人，曾是老观主在远古岁月里的一位友，后者经常客碧霄落宝滩，与老观主论说法。

    陆沉说：“以纯粹真气‘填海’，是你的首创，至于‘肝胆相照’，也是你率先摸索来的一条炼气路数。可惜隋右边得了你的亲传，依旧只得其形，不得其神，后世俞真意是只得其神，因为你留的那些书籍，隋右边当年有意将其珍藏起来，并未销毁，但是辗转落到俞真意手上的，到底不足半数。”

    卢生抿了一酒，神萧索，“我当年翻遍官家史书和一些稗官野史，最终发现历朝各代，好像都有那些外乡人的谪仙降临，一些人是大变，某些人是凭空现，在人间横行无忌，我因此得一个结论，既然人外有人，那就定然是天外有天了，古书上所谓的得飞升，位列仙班，可能就是个笑话，比如我所的‘天’，可能是一无人问津的僻静山野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我当年不自知亦是其中一员，颇为忧愁此事，就想要去看看，舍不得一武学，半途而废，只好自己一边默默摸索路，再寻找一个最接近书上所谓‘修胚’的弟。只是到来，还是竹篮打一场空。作为一个儒家门生，修学仙，参禅学佛，结果三事都不成。”

    否则隋右边又岂能说舍了武不要，转去修行，就真能一就成为剑修？

    陆沉。

    三教合一事，最早想到这条路的，正是白玉京大掌教，陆沉的师兄，寇名。

    这也是青冥天一小撮山修士，为何会觉得大掌教的法似与佛法相参的原因所在。

    郑居中，吴霜降，前的卢生，号“纯”的吕喦，还有如今的陈平安……

    其实在这条大上，都各有尝试。

    当然还有那个骊珠天一甲的齐静，走得最远，最。

    陆沉放筷，了，瞥了一门的少女，最后又剥了一颗荔枝，丢嘴中。

    之前在那采伐院，与担任骊珠天“阍者”的林正诚，有过一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闲聊。

    齐静当年护住一座骊珠天，选择以一己之力承担天劫。

    这件事，落在中土文庙中，有类似后来白也的仗剑远游扶摇洲。大属于可以劝，无法阻拦。

    即便是佛门那边，在那场浩劫当中，对齐静的态度，也远远没有白玉京紫气楼仙人那般气势凌人。

    当时手阻拦齐静肩挑全因果的三教一家，其实唯独在青冥天的白玉京这边，准确说来，是在余斗和陆沉这两位白玉京掌教这里，心与行事风格可算迥异的一对师兄弟，双方的态度和立场，在这件事上，难得达成了共识，可谓极其鲜明，没有任何余地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担心这是齐静的破而后立，一旦成功了，就会是一足可立教称祖的证之举。

    陆沉不是担心齐静的境界变得更，对陆沉来说，别说什么十四境，就算是十五境，与我何关？

    但是陆沉却不愿睁睁看着一件事发生，那就是与齐静起了大之争的大师兄，因此而大断绝。

    这就意味着陆沉希冀着大师兄来帮助自己验证的那件事，落了空。

    而在师兄余斗看来，一旦被齐静捷足先登，成了此事，就等于白玉京再无大掌教、人间再无师兄了。

    而师兄寇名，于他余斗，有代师收徒与代师授业之恩。

    所以在陆沉离开白玉京之前，余斗近乎是以一警告的语气告诫师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