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左师兄说话，不会像当年竹楼二楼学拳，崔前辈的言语那么……直截了当。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，我和左护法蹲在学塾门听你们念书就好哩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不要去学塾跟我块儿念书？”

    小陌眯起，心中默念一句。天地四方曰宇，古往今来曰宙。

    吕喦无奈：“某人也没有服心不服啊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广场那边，仿佛以剑柄作为圆心，现了一个密

    吕喦笑了笑，双指并拢，背后剑铿锵鞘，瞬间掠至楼外广场中央地带。

    以至于左右当年海访仙，要找那剑术裴旻问剑一场，而作为浩然三绝之一的裴旻，作为当之无愧的山上前辈，只因为摸着了跻十四境的门槛，又与邹走得近，故而始终不愿与左右这个“书呆”，不得不避其锋芒，故而“剑术”二字归属，外界早就不用争了。

    但却是一样的效果，反正同样戳心窝。

    以至于还是个黑炭小姑娘的裴钱，在成为后来的女宗师“郑钱”之前，当年在落魄山和骑龙巷那边，尚未门远游，裴钱到了树和小米粒那边，成天摆在嘴边的一句话，“唉，我如今可不止是只会抄书，还是正儿八经上过学塾的读书人，唉，比师父都要白白多个份，怪愁人，以后师父回家，还不得敲我一顿板栗。”

    那青同只是直愣愣看着剑尖所指，但是陈平安和小陌却几乎同时，盯着抵住地面的剑柄。

    陈平安双手笼袖，观鼻鼻观心。说实话，对于这位纯人的法和剑术，陈平安岂能不好奇。

    这就是剑修与否的一场“天壤之别”了。

    所以陈平安唯一好奇之，就是吕喦的法之玄到底如何玄，剑术之如何了。

    就说左右这个中途转去练剑的文圣二弟，随着与人问剑次数不断增多，逐渐被公认是“天剑术第一”的剑修。

    陈平安看些端倪了，剑不到一万，刚好只差了一把，显然是有意取纯之“九”字。

    天底读书一事，什么时候不苦了？

    甚至在那家乡小镇，裴钱还曾去学塾念过书。

    所以才会对得意学生曹晴朗，那么寄予厚望，曹晴朗能够成为大骊王朝的榜，无论是陈平安这个先生，还是先生的先生，都会那么由衷开怀。

    但是左右在剑气城，对这个小师弟，教剑之外，更大的心思，还是要让“杂而不，不务正业”的陈平安，好好在治学一事，真正一番苦功夫。

    这在文庙诸多文脉统，是很一件极为罕见的事。

    陈平安。

    至圣先师笑：“纯友，被某人喊了几声‘吕祖’，就没想过抖搂一手剑法，好让晚辈心服服，要知这个晚辈的师兄，剑术很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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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剑尖指天，剑柄抵地。

    文圣一脉虽然香火凋零，老秀才的嫡传弟，哪怕加上再传弟，其实也就那么人。

    其实外界更多被文圣嫡传弟的那些作为所惊骇，一直忽略了某件“小事”，那就是文圣一脉嫡传弟，都将治学修或者说修心一事，无时不刻视为第一等大事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，都不苛求她如何认真，只需要将抄书文字写得端正即可，也从不拦着她的抱怨和满腹牢。

    每次树都会笑着不说话，只是，每天在学塾门等着裴钱课放学的骑龙巷右护法，小米粒就更是捧场了，“厉害嘞，羡慕哇。”

    至圣先师说：“你这个左右师兄，可不是半不懂人世故的书呆，只说他让你去研究那个江畔一百七十三问，当年用意如何，等你返回家乡，与那位书简湖老夫重逢于仿白玉京，总该明白了左右的良苦用心了吧？”

    小陌立即说：“我家公是诚心实意，在山上前辈那边从无半句客话，但是小陌为剑修，不敢说什么不以为然，难免怀疑几分。”

    刹那之间，一把鞘剑，纹丝不动，却开始现了数以百、千、万计剑。

    天底许多的称号，往往是盛名之其实难副，但是只要涉及剑修，就不是闹着玩的了。

    先前只是在崔东山那边听说过几句，可是一个能够让崔东山都不吝溢之词的前辈，法通玄剑术，就不用有任何怀疑。

    而陈平安本人，其实对于几乎被师兄崔瀺了个定论的那句“休想立言”，心，何尝不是藏着一不小的遗憾和失落。

    就算是在开山大弟裴钱那边，陈平安当年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让她抄书。

    早知就不与至圣先师说那历练一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