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，娘亲要是心里边憋着一气，觉得过了太多年的苦日，好不容易才辛苦熬了，凭什么就要对他们好，那也是无妨的，如果娘亲觉得我说的有理，愿意真心实意对他们好，把他们当人看，不把他们当人看，那是最好不过了。退一万步说，有儿在，哪怕不在家乡和娘亲边，他们也绝对不敢造次，但是我希望娘亲保证一件事，将来家里谁犯了错，我，或是是我让人手置此人的时候，娘亲一定不能唱反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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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走书简湖的顾璨，无论是境界、心还是手段，都与年龄严重不符。

    那么后来的青年顾璨，好像就变成了一个城府重、心思叵测的人，哪怕面对面站着，仿佛永远不知顾璨心里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妇人听过那位婢女神诚挚的言语，乐不可支，笑着从盘中捻起一块糕，轻轻递过去，“我家小璨从小就能吃苦，如今只是把苦日熬了，没你说得那么夸张。”

，上次返回家乡，再见到顾璨，哪怕顾璨神温和，她们反而更怕了，愈发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“但是家规之外，娘亲可以对他们客气些，这里边有两施恩，一是钱，是最实在的，还有通过银钱衍生而那些位置，份，衔。一是虚的，是娘亲你作为一家之主，与他们日常相的几句言语，甚至是一个神。任何一，都无法收买人心，只能是两者都有，再加上规矩和家法，我们这个家，才能久久，安安稳稳。”

    最后顾璨还起，与她们抱拳致谢，说是以后娘亲的衣住行，就有劳几位多多费心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什么都知了，偏要如何，那是一个人活得很自由，但是我们明明什么都不知，还偏要如何，就会白吃苦。”

    这些年主动过来找她攀亲戚的，多了去。

    双方约法三章，其中一条，就是不许她们在娘亲那边煽风火，将原本一件小事，变成需要惊动郡守府或是大骊朝廷的麻烦事，不许她们在外主动惹事，但是如果是别人招惹她们，不对方是谁，有什么背景，只要是她们在理，那就也不用怕事，他顾璨自会兜底，因为她们如今算是半个自家人了。

    “但是人可以变成鬼，鬼绝对不会变成人。”

    其实都是些八竿打不着的货，大多是从府上这边拿钱，就被打发了事，总之不至于让那些骗吃闭门羹。

    “娘亲，如今咱们家里有钱了，以后只会更不缺钱，那就别太节省了，对宅里边的人们，规矩必须清晰且重，一定不能有半糊，不能一开心了，就对所有外人格外好，一个心不好，就对边人生气。时间久了，摸清楚脉络的人，就会小看娘亲了，所以娘亲一定不能是‘自己’理家务，要让‘规矩’来。”

    妇人笑着摆摆手，“就只是忆苦思甜，反正过去的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离乡之前，顾璨曾经私底将她们几个喊到一起，非但没有端架，再没有丝毫年少时的那跋扈气焰，反而和颜悦，与她们客客气气说话，与她们约法三章，赏罚分明，甚至允许她们犯错一两次。但是要求她们每年都需要飞剑传信白帝城，至于信上写什么容，都随她们，哪怕只是求教一些修行关隘的难题，都没有任何问题。而且这笔山上书信的开销，由他来，只是叮嘱她们关于这件事，就不要与他娘亲说了。

    欣的是儿真正大了，能够挑起一个家的大梁了，同时心疼儿年纪这么小，就这么懂事。

    “可只要等到人阔起来了，哪怕是走夜路，别说瞧见的人，就算路上遇到的鬼，都是好鬼了。”

    那次闲聊，顾璨与娘亲说了些书本以外的理，那会儿穿儒衫的年轻人，还开玩笑说一句，这些都是他从家门巷里边，从地上捡起来的言语。

    免得传去不好听，背地里嚼，说她人忘本，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。

    妇人既欣，又心疼，还有几分陌生。

    陌生的是好像这个儿，跟早年泥瓶巷和之后青峡岛的儿，变得不太一样，准确说来是太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如果说青峡岛截江真君刘志茂的弟顾璨，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起杀人的小疯，是个天生的野修。

    “说到底，

    “只有穷过，才知边人，几乎都是鬼。”

    顾璨上次离家之前，与相依为命的娘亲，娘俩聊了些己话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妇人红了眶，从袖中摸一块帕巾，拭角泪。

    两位婢女连忙安几句。

    是啊，原本好像没有个尽的苦日，竟然真的被他们娘俩给一天一天熬过去了。

    最后顾璨与她们笑，与你们聊了些掏心窝的话，不要不当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