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说：“武夫问拳，没有份低，只有拳法低，没有年纪大小，只有意思大小，曹鸯，你要是觉得担心伤到我，当然可以手留，我自会在这场切磋里边，与宅心仁厚的曹鸯还礼致谢。”

    少女哑无言。

    檐观战的曹荫，总觉得前的青衫男，与上次在竹楼外找他们和颜悦闲聊的陈山主，很不一样，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朱敛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从竹楼二楼走来的武夫，为人教拳喂拳，说话都这样，寥寥数语，往往比拳更有力。

    陈平安眯起，好像要提木枪前行。

    刹那之间，曹鸯便持刀后退一步，她低弯腰，死死盯住那个气势浑然一变，宛如一座巍峨青山的男。

    直觉告诉她，对方只需递一招，自己就会死，而且是那怎么死都不知的憋屈死法。

    陈平安却依旧站在原地，“退？你能退到哪里去，怎么不靠墙站着去？或者脆撞破墙，从退变逃，中途胡挥刀几，就算与我手过招了，传去好歹也是个名声。”

    陈平安嘴上是这么说，其实曹鸯的那一步撤退，是不差的，这说明曹鸯的神识是极其锐的，这就是武夫拳意上才有的一本能，帮助一位纯粹武夫，能够在不知不觉当中趋利避害。但是这还不够，在陈平安看来，依旧属于舍本取末。

    陈平安的言语，其实已经还算蓄了。

    不然要是照竹楼崔前辈的话说，就是遇敌就退，竟敢退意更退，既然这么学拳，喜捡了芝麻丢西瓜，那就别学了，饿死拉倒，学什么拳，门讨饭去，捧着个破碗见人就磕，无非是多认几个异姓祖宗，丢什么脸，回上坟祭祖，还可以邀功呢，就说帮你们各位多认了些亲戚，多孝顺……

    曹鸯一咬牙，一步跨，并未笔直一线持刀前奔，如轻燕一个横移，蜻蜓，纯粹真气疾速运转，瞬间去势更快，便来到陈平安侧方位，少女持刀手势，是曹氏刀法中极负盛名的大雪拖枪走，曹氏刀法，从战场而来，汇集百家之，千锤百炼，并不拘泥于刀法本，只见曹鸯手腕拧转，刀光如雪，从侧面劈砍向那人。

    “光有狠劲有何用，空耗气力给谁看。”

    也不见陈平安如何手，木杆枪就已经一枪戳中曹鸯额，少女脑袋一个剧烈晃，整个人倒飞去，额以可见的速红起来，曹鸯手掌拍地，形旋转，再以刀尖数次戳地，演武场上顿时火星四溅，少女行板回形，围绕那一袭青衫，绕弧而走大半圈，再次递倾斜上撩一刀，刀尖不等近青衫，就被那杆木枪以更快速度与刀错过，砰然一声，直接撞在曹鸯肩，打得少女肩一歪，形原地旋转，等到曹鸯回过神，静止不动的木枪的枪尖已经抵住自己的脖颈。

    “与者对峙，心不稳，只会逞血气之勇，莫非手之前就自认必输无疑，一门心思只求速死吗？”

    陈平安撤回木枪，“再来。”

    随后不曹鸯如何发起攻势，只是与一袭青衫近不得，不多不少，双方形次次都差着一杆木枪的距离。

    期间陈平安木枪横扫，狠狠砸中少女腰肢，曹鸯被一挑而起，整个人在空中弯曲如弓，再被枪一段木柄给敲中心，撞在墙那边，少女姿在半空如灵猫婉转，双膝微曲，踩在墙上，借力反冲向那个闲信步而来的一袭青衫，后者好像都懒得以枪对敌了，只是抬起一手，双指并拢，就像“轻轻”推开刀尖，再就是一记肘击，打得曹鸯满脸血污，倒地不起，一枪戳地再斜挑，少女形这一次再无法凝聚纯粹真气，在空中翻转数圈，结结实实撞在兵架上，哗啦啦作响，曹鸯吐鲜血，单手撑地，踉踉跄跄站起，神毅，只是那条握刀的胳膊，不由自主地颤颤巍巍，与此同时，曹鸯开始挪步，始终面对那个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。

    陈平安不易察觉地，老厨果然没说错，少女确实吃得住苦，而且学东西很快，就像此刻，恐怕曹鸯自己都不清楚，已经用上了陈平安先前传授的那条真气转路线。